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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沈氏的员工都能感受到，沈总情绪不佳。

这倒不是说他经常发脾气，沈宴从来懒得发脾气，他追求效率，只会明确地下达指令让你完成，等到他觉得实在无可救药，就会干脆利索地换一个人。

沈宴一向高冷，最近几乎像是冻上了千年寒冰，越发难以捉摸。

大家都生怕工作出差错，被骂是小事，谁知道沈总还有没有耐心给他们机会呢？

只有周洲知道，沈宴像是一张被拉到极致的，绷得很紧很紧的弓。

连续很多天，他就像是精密又不知疲倦的机器人，投身工作当中，连休息都是掐着表。

只有一天中唯一的时间，他会短暂地放下一切，去医院看池念。

每次从医院出来，沈宴有时会更冷漠，有时会有些疲惫。

周助理不知道沈宴为什么总是趁着池小姐睡着才去看她，他只知道在这么下去沈宴不疯他就要崩溃了。

周洲终于忍不住道：“沈总，池小姐很久没见你了，女孩子心思敏感，她会不高兴的。”

沈宴坐在车里，目光幽深平静：“她不会的。”

她现在怕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想看到他。

但那天晚上，他不后悔。

沈宴侧头，车外漆黑的夜里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城市怪光陆离。

在这些日子里，池念或许会有片刻的想念他吗？

沈宴想知道。

池念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用手机在论坛上搜：

【楼主女，最近满脑子黄色废料，到底为什么，求助。】

三分钟不到下面叠起了高楼。

【说明最近太素了，得吃肉。】

【老衲这里有大悲咒和清心咒，需要可以给你一份，清心寡欲。】

【楼上，要清心寡欲还需要大悲咒？来学高数吧。】

【等等，我想问楼主真的是女的吗，会不会是在钓鱼，不管怎么样，难道学不会自给自足吗？】

【……】

池念一个一个回复：

【清心咒发我一份。】

【高数，我试试。】

【自给自足？有教程吗？】

楼里面全是哈哈哈哈哈，半天也没什么其他有效信息。

池念在被子里憋得脸通红，最后爬出来找到高数书。

她决定把这些都挨个试一试。

高数书看到第十五页，池念已经困了，她再往后翻，在后面的某一页，看到了行云流水的几行字，把旁边的公式推导出来。

那些安静的夜晚里，沈宴讲课的画面又出现在脑海里。

明明从前那么正常的相处，可是池念再回想起来，却半点记不清学了什么讲了什么，只记得沈宴黑色的发丝、低沉的声音、深沉的眼眸、呼出的温热的气息、他的手臂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时结实的触感。

池念绝望地扔掉了高数书，转而去听清心咒，这次确实有效果，她果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直接睡着了。

睡也没能睡得踏实，池念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里池念回到高中，穿着校服，年级集体去郊游的时候，她绑着高高的马尾，坐在大巴车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没有人跟她坐在一起。

池念以前从来不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的，这次是班主任专门打电话让她来，池念才不得不来。

来之前她就想到了这副场景，果然如此。

其他人聊的开心，在她面前却忽然又什么都不说，或者小声耳语，这种似有似无的排挤很膈应人。

梦里池念面无表情抓着书包带子，有点茫然地想，哪里不太对劲，她好像有一个朋友的。

可是没有，她现在没有。

大巴车停下来，大家胡乱排成几列开始爬山。

周围人有说有笑，池念皱着眉头心不在焉，她总觉得接下来有事情发生。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