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和零在激流中挣扎，每一步都由诺玛精确的指令控制，走错一步都快有可能被压成肉酱。

“你们即将到达青铜城的底部，在那里你们会找到出口，但是三十秒钟后，青铜城将彻底锁死！”诺玛说。

“出口在哪里？”路明非四顾。

“在这里。”零指了指不远处，哪里声音有些异样。

路明非顺着射灯的光束看去，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他们正下方的青铜壁上，一张狰狞的面孔浮凸出来。活灵张开了嘴，露出锋利的青铜牙齿，咬着一个人的手臂。那人已经成了一具干尸，卡塞尔学院特制的潜水服套在干尸上，在水中轻轻飘动。射灯照进他的面罩里，两只漆黑的眼洞。

脖子上的铭牌刻着他的名字――叶胜，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助理专员，编号08203118。

“我们找到了叶胜。他把自己的氧气瓶交给了酒德亚纪，自己用全身的血液打开了活灵。”

“明白了，你们还有20秒钟，要尽快。”

“他真酷诶。”路明非叹了口气。

“他的身上捆绑了一个匣子，似乎很重要。”零说完就把匣子背到了自己身上。

头上的青铜墙面一点点向下压过来。路明非也在拼命的想办法挤出一点血液。但是挤不出来，那只手被箍住了手腕，又在水中泡了太长时间，苍白的和死人的手差不多。路明非抽出潜水刀，把整只手套割掉，抓着手指拼命挤，也只挤出几滴血。可他的手在抖，血珠入水立刻化成丝飘散，根本进不了活灵嘴里。

头顶的青铜壁已经压到只有一米多高了，他和零都直不起身，再过几秒钟他们就会被压成肉泥。

“把手指割开。”零的声音依旧没有慌乱

“好……好……”路明非握刀贴近自己的手指。

毕竟是要把自己的手指割开，下刀一点把握都没有，路明非连着割了两下，留下两道小口子，还是没有什幺血涌出来。

那割另一只手？可那样还得把手腕扎起来免得氧气泄漏，他的氧气已经不够支持多久了。

“镇静镇静镇静……”他一迭声的叨叨，握刀的手还是抖。

“别怕！”零说。

“别怕别怕别怕……”路明非想要稍微换个姿势，可是刚刚直起腰，脑袋就撞在上方的青铜壁上。

只剩下不到一米的高度了，狭小的空间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像是躺在棺材里看着上面的盖板。路明非打了一个寒噤，眼前发黑，潜水刀从手中滑落。

零捡起了刀对准自己的手心就割了下来。血液流出时甚至还带着潜水服里面的气泡。

鲜血顺着血管冲向指尖，无数的气泡冲出潜水服，冰冷的水流涌进零的面罩里

零把手狠狠地拍在活灵的脸上，仿佛抽了他一个嘴巴。

氧气压力在迅速的下降，血液中溶解的高压气体开始溢出，她大脑充血，眼前漆黑，双手挥舞，试图要抓住什幺能让她觉得安全的东西。在无数的气泡中，有人紧紧的抱住了他摩尼亚赫的前舱里回荡着路明非的惊叫，曼施坦因的身体一震，睁开了眼睛。

“救援……氧气泄漏……”最后传来的是路明非的声音，从曼施坦因的嘴里。

“氧气泄漏？”凯撒一怔，看向他们刚才泊船的江面，距离大约有两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