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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若脑中千回百转,  口吻却平静如常,笑着道:“凡事总有个缘由,你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就想明天出门吧?”她道:“与额娘说说,  没准你的理由就说服额娘了呢?”

瑞初注视着她,  目光专注神情郑重,“我也不知为何,  但明日出去很重要,  我知道。”

敏若眉心微蹙,问道:“是感觉吗?”

瑞初忙用力点头,敏若将心中疑惑压下,笑着道:“也罢,  你好好睡一觉,  明日一早,  若是你和哥哥没有闹病,  额娘就带你们出去。但你们若是闹病了——可得记着这回乱吃东西造成的后果。”

瑞初明显有些忧虑,  敏若瞧她这样子,心里却没那么沉重了。

她多少次死里逃生都得益于自己的直觉,  有几次抓住机会得了好处也是因为直觉,没道理直觉放在女儿身上,她就不信了。

她对自己的女儿何其了解,怎会分辨不出瑞初是真的直觉想要明日出门,  还是被什么人挑唆撺掇的。

那就明日出去又何妨?

至于方才的话……就当是先吓吓瑞初,  让她吃个教训。聪明的孩子才更容易自作主张,但她现在还小,  尚且没有自保之力,  敏若希望这一晚上的忧虑能让她长一智,  日后行事千万三思而后行。

将瑞初抱出来擦干了,  兰杜等人就侍候在外间,忙帮着给瑞初穿衣擦头发,敏若道:“我去看看你哥哥,睡下吧。”

瑞初乖巧地点点头,板着小脸在床上躺得端端正正,“额娘寝安!”然后快速闭上了双眼。

看得出是很想快点睡着了。

敏若在她床头坐了一会,轻抚女儿的额发,闭眼掩下眸中的担忧之色。

人对于未知之事总会有恐惧,敏若性子不同与常人,她面对未知时会兴意勃勃斗志昂扬,头脑更清晰十倍,盘算所有可能的风险逐一摁灭,可那是在未知出现在她自己身上的时候。

孩子会成为母亲的软肋,在瑞初身上,敏若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哪怕万分之一的危险风险也会叫她心神不宁。

主要是瑞初还太小了,谁说得准她的直觉给她带来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在敏若心里,瑞初还没到能分辨出好坏预感的年纪,万一明天遇到的就是不好的事呢?

可若因此就拘着瑞初不出去,她也怕明日真会有对瑞初十分重要的事,她凭着预感直觉几次三番死里逃生,对此更为敏感,也确实重视。

从瑞初房里出来,到安儿房间,短短几步路,敏若却走了许久,兰杜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声问:“主子,怎么了?”

“我在想,瑞初非要明日出去,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敏若说着,道:“告诉富保,选精干侍卫随行;兰芳,明日你就守在瑞初身边,不要离开一步。”

二人并不知道敏若为何会紧张得神经兮兮的,但多年跟在敏若身边,她们二人最大的习惯就是“服从”,对敏若无条件的服从。二人立刻应下,兰杜想了想又道:“主子不必如此忧心,明日既然皇上也一同出行,随行侍卫必定都是十分妥当的。兰芳也会跟好公主,咱们公主福泽深厚,定是要长命百岁的,您不必如此不安。”

她们眼中的敏若从来都是风轻云淡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为这点没影的事忧心,她们在敏若身上还是头次见到。

敏若点点头,“许是我想多了。”

安儿这会已经睡得香喷喷小猪似的了,可见今儿的一番折腾是累着了他。敏若替他掖了掖被子,安儿哼唧两声,敏若便轻轻拍着他哄了一会,离去前在他额上轻轻亲了一下,“睡吧,明儿额娘带你们出去玩去。”

希望是她神经太敏感了。

睡前,她还是稍微与康熙提了一嘴这件事——明日出行

,随行的侍卫虽然多,但必是以护卫康熙为主,如果可以,最好还是康熙拨出一部分人来,交代他们专门保护瑞初。

以康熙对瑞初的看重,以及对福气之说的深信不疑(敏若常觉着在他心里他闺女恐怕是仙女转世),他会放在心上的。

听了敏若所言,康熙果然精神一振——他倒是没像敏若那样专往不好的地方想,只是觉得瑞初有这种预感,或许会有什么吉利之事发生,当即便有些兴奋,看着忧心忡忡的敏若,他安抚道:“咱们瑞初最是福泽深厚,你就放心吧,没准明日还有什么瑞初的机缘呢……朕会叫富保单独带一队侍卫,专门护卫瑞初,你总放心了吧?”

“多谢皇上恩典。”敏若实在是不想跟他沟通了,这家伙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迷信思想?

虽然她偶尔也迷信那么一下下……但她真没到康熙这个地步,或者说一直没有融入到这个时代的思想中。

在她心里,无神无佛,人活自强自重,一生困顿得意、顺境逆旅,只能由自己掌握、并选择走下去的方向,无论面临何等境地,都应握紧自己手中的刀披荆斩棘勇往直前。若将所有前途都寄托于神佛命数,然后什么都不做、只安心等待命运的安排,那人活的那口气还在了吗?

她的我心主我命,不是唯心主义论,而是时刻告诫自己,她的命数、前路,都由她的心思想法决定,人生这艘船的舵,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见她兴致寥寥,康熙道:“你就是容易多想——行了,安歇吧。明儿还得带他们出去呢。”

敏若点头应下,起身去熄灯,其实是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但任是敏若如何的警惕布置,第二日事态的发展还是脱离了她的掌控,并如失笼的马一般撒蹄子奔向滚滚狗血黄河。

站在绍兴繁华热闹的街市上,看着小萝卜头瑞初神情冷冷地瞪着有两个她高的中年女人、一边地上跪着个瑟缩可怜的小男孩,二月虽是初春,凉气仍在,那小男孩却是衣不蔽体,破破烂烂的袍子,穿着跟乞丐也没什么分别。

这个剧情走向敏若是真的没想到,她满脸写满了问号——这算什么?英雄救美男?

那小孩脸上虽是一块块青青紫紫的,但凭借敏若多年看人的经验,小孩骨相好,长大了定是个清俊模样。

只是可惜了……敏若瞥了眼那嚣张张嘴要骂瑞初的妇人,冷声道:“还看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热闹不成?进去说!”

说完转过头,看向康熙,低声道:“咱们先进去再说吧,瑞初年岁小,行事冲动了些,但路见不平如此行事也算有勇义之风,爷——”

“进去吧。”康熙拍了拍敏若的手,笑道:“没准真是有什么缘分呢?”

那妇人开的是家临街的面馆,铺面不小,店里却没有什么伙计,也没客人,看着清冷得很。众人入了内,瑞初板着小脸冲那妇人“哼”了一声,转头问那个孩子:“她如此欺负你,你还要留在她身边吗?”

小孩的事方才在外面听百姓的闲话就多少能够拼凑出来了。

无非是父母早逝,被托付与远房亲戚。亲戚住着人家的宅子、做着人家的生意、花着人家父母留下的银钱,自己一家人吃香喝辣两个孩子养得肥头大耳,却嫌弃人家的孩子是个累赘,不仅不给足吃喝,还当做长工使唤。

瑞初是最见不得这些不平之事的,见那孩子挨女人的毒打不知缘由尚且出口相助,何况知道了事情前后,心中对此更是厌恶透顶、欲要为小孩出头。

康熙少年登基,执掌朝纲多年,见过的事情多了,并不至于因此便如瑞初一般愤愤不平,但心中难免也有不喜,拧眉侧头,低低吩咐富保两句。

富保应是离去,敏若安抚住瑞初,取了洁净帕子,命人打了一盆水来浸湿了递给那孩

子,软声道:“你别怕,我们爷会为你谋个公道的。”

她说完,转头眼带央求之意地看向康熙,瑞初也走过去牵住康熙的衣摆,喊道:“阿玛!”

见她难得地有几分急意,康熙神情才微变,伸手抱起她,道:“瑞初想怎么办?”

瑞初皱着眉,看得出是认真思索的模样,安儿已愤愤道:“这妇人心肝都黑透了,定要叫她男人休妻!然后——然后——”

敏若垂眼看着儿子,轻叹了口气,瞥一眼一旁闻言瑟瑟不安又有些尴尬的男人,蹲下身在安儿耳边,将事情说通。

同在一屋檐下,男人又怎会不知那妇人虐待自己的远房侄儿?如今不过是只见到妇人殴打那孩子、邻人口中也都是这妇人虐待他罢了,可人言如此,事实如何?

哪怕这男人没有助纣为虐,他也是袖手旁观者。

这二者都可恨,没有轻重之分。

安儿听了她的话,瞪大了眼睛,蹬蹬跑过去扯住康熙的袖子,愤愤道:“阿玛!要将这两个人下大狱!”

几乎是与他同一时间,瑞初也板着脸道:“要用大清律法惩罚他们!”

那夫妻二人一听这话,顿时都瑟瑟发抖扑通跪下,一个个抖若筛糠,他们的两个孩子愤愤要扑过来,被也气恼着的年轻侍卫一把架住。

康熙瞥了侍卫一眼,安抚二人道:“不急,且先等等。”

敏若知道他派富保出去做什么,无非是打探这一家的事情,怕其中更深处有什么事是他们没看到的。

如此,众人且静下心来等了一会,那女人见久久没有动静,胆气逐渐回来了,扑过去要抢回自己的两个孩子,口中还道:“你们这一群天杀的王八也想吓唬住老娘——”

“放肆!”赵昌沉声怒喝,离她最近的侍卫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扣押着跪下,康熙倒是面色不变,反而饶有兴趣地一扬眉——大概是这辈子头次被这样骂,有点新鲜。

敏若脸上是气恼极了的模样,气冲冲地骂人,可惜颠来复去都不过是“刁民”“毒妇”这两样。

康熙更是生不出恼意了,反而有些想笑,拉着敏若坐好,叹道:“你跟一个无知妇人置什么气?”

瑞初不知道“天杀的王八”是什么话,但她一向敏锐,从众人的反应中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听的,脸色更是冷冰冰的,瞪了那个女人一眼,安儿气鼓鼓道:“打她板子!打她板子!”

“贵人息怒。”那小男孩才好似忽然又重回人间一般,从愣怔惊恐中回过神,道:“请几位贵人快快离去吧,不要因小人而与他们起斗争,这女人与知府大人有亲,几位若再与她争执下去,恐怕反将自己陷入险境,请老爷、夫人带着姑娘公子快走吧!快离开绍兴,莫要再来了——”

他说着,用力行了一礼,“今日之恩,永世不忘,请诸位珍重!”

他不说这话还好,听了他这话,康熙却反而动了真怒气,一拍桌子,喝道:“绍兴知府又如何?叫他立刻滚过来!”

一位御前侍卫震声应是,富保正是此时从外入内,附在康熙耳边低语一番,康熙的眉头蹙得愈紧,眼神已不屑在那夫妇二人身上停留一瞬,只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敏若略听到一些,心内嫌恶更甚,但看看一双儿女,反而更庆幸没因为那点警惕而退缩畏手畏脚地不带他们出来。

若是今日不出来,又怎能见识到这世上还有如何卑鄙丑陋的人心,知道这世人贪心、恶毒起来究竟是何等模样?

这女人与当地知府确实有亲,却只亲在她表妹是知府的爱妾,她与表妹关系一般,在表妹得意之后才殷勤奉承。他们两口子四肢不勤懒怠劳作,从前家境十分艰难,只偶尔知府妾从手里漏出一点来,让他们艰难度日。

小孩姓虞

,名叫虞云,父母勤劳肯干,在世时白手起家攒下的这面馆、城中的宅邸与金银,可惜一朝过世,家亲全无,这孩子便被辗转托付给远亲堂弟——也就是夫妇中的男人。

此二人得了人家的家业,不说让人家孩子继续读书、就是连生意也不教他做,将财物家产全部霸占为己有之后,将这孩子养得奴才一样,给自家洒扫烧火、伺候他们一家四口和两个孩子,可怜虞云小小年纪,只因父母过世,日子便一下从天堂掉到地狱里。

然后他的日子,敏若方才也听看热闹的邻人说过了。这面馆的生意自这夫妇接手之后便每况愈下,他们又吝啬不愿花钱请人,便将小孩两处使唤,无论面馆还是宅子里的活,都是小孩一人做。

这孩子还比安儿大一岁,可瞧那瘦弱的模样,看起来还不如瑞初大呢。

安儿气得脸色涨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岂有此理!阿玛!打他们板子!”

瑞初听说男孩已经无亲,却转过头来,带着些央求的神色,看康熙与敏若。

敏若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一来这孩子确实可怜;二来如果这夫妇二人不养他,他也确实无处可去了。敏若心里已有了打算,却暂时未曾言语,只觑看康熙的面色。

康熙想的或许比她还要多些,看看那孩子,又瞧瞧瑞初,问道:“你是读过书吗?”

问的是虞云,虞云跪着答道:“小人父母尚在时,曾教我识得几个字。”

康熙闻言,才仔细端详了他一会,说不上是惋惜还是什么,叹道:“朕知道了,你放心,朕会给你个公道的。”

虞云听他自称,才真正知道他们的身份,登时激动得浑身颤颤不知怎样是好,瑞初从康熙怀里爬下来,走到他身边,将方才敏若放下的手帕递给他,“擦干净脸,看着我皇父是怎样与你公道的。”

虞云小心地抬起头看她,双手接过帕子,敏若在旁只瞥了一眼,忽然一惊。

这孩子看瑞初的眼神,就好像披着夜色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旅人,终于见到了东边升起的一轮旭日。

斩破夜色,指引方向的日光。

不过想想,方才那女人边骂边虐打他时在,周边邻里街坊过路行人,纵有不忍者,却无一人上前阻拦,瑞初气势汹汹地带领着侍卫拉开了将他救下,又何尝不是从天而降的英雄一般。

……就是这英雄实在小了点,还不到坏人的腰高呢。

敏若总觉着这事情走向是愈发地不受控了,不过看瑞初如此急公好义,她心中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大清律法中并无规定如何惩罚占人遗产、虐待遗子之人,但屋内正坐着个能左右、制定律法之人。

那夫妇二人最终被治流放关外,康熙宣布的时候神情倒是严肃哀痛,站在店门口痛心疾首地悉数二人罪行、将二人斥为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但敏若觉着他心里想的应该是:都给老子滚到黑龙江种地生孩子去吧!

本来圈了大片荒芜之地回来,偏远之地要经营起来必定需要迁移民户,康熙怕引起民怨影响对噶尔丹的布局,在这一块的动作都慎之又慎。这夫妻两个生的孩子各个面色红润膘肥体壮,可见“基因”不错,过去之后奋斗奋斗,没准还真能做不少贡献。

至于那孩子……这夫妇二人落了网,他也无人照管了,家业也都被败得差不多了,大宅已经被转卖,这铺面也因经营不善而转手,这本就是他们做的最后一个月了,他如今能收拾出来的、属于父母的遗物,竟只有一盒那妇人舍不得卖的首饰和几件衣服,金银所剩无多,他的衣衫好的都被抢去、剩下的两身都破烂不堪,自己的东西最终只有一把被他小心翼翼从树下挖出的木剑。

敏若耐心等着他回来,见带着一把小剑,想了想,对富保道:“你看着孩子筋骨如何?

“弱些,但天分不错,若好生熬打熬打,或可有一番作为。”富保道。

敏若便道:“既然如此,便将他带回京吧,让法喀收个徒弟,带他学武,无论如何,学来立身之本,大了或去投军,也是一条出路。便算是将这一桩善事做到底了。”

这话正合了瑞初所想,她神色明显轻松不少,康熙点点头,道:“这安排不错。”

他本来也正为这个头疼,一来这孩子留下怕也没什么活路了;二来瑞初明显是想救人救到底;三来他心里也觉着这怕就是他所期待的“奇遇”了,也想着将虞云带回京去;四来……他心里还有另外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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