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女人笑了，“你选择继承之后，会拥有我的能力。”

顿了顿，“没有副作用。”

“……”

阮时笙是从来不相信这些鬼话的，“你被诅咒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真的，我一个简单的继承，就能让你摆脱诅咒？”

“怎么？你不信？”

“我不信。”

阮时笙深吸了一口气，“一定有别的副作用，你没有告诉我。”

“……”

美杜莎看着面前阮时笙的脸庞，好半晌才轻轻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不相信我的眼神，跟你母亲年轻的时候一模一。”

母亲。

阮时笙一下愣住，“你认识我母亲？”

“当然。”

美杜莎笑了，“她可不是意外进入我的梦境，她是故意入梦，就是为了让我救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她说，那个男人是她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阮时笙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个所谓男人就是她的父亲。

“那最后呢？”

“我没救啊。”

美杜莎摇了摇头，“人世间生离死别，都是有定数的，而且你母亲当时承载不了诅咒达成愿望的代价，用自己一条命换不想干的人，还不一定成功，这样的交易对我来说，不划算。”

这句话说完，阮时笙眉心都拧了起来。

“不是不划算。”

阮时笙一语中的，“是因为我母亲当时的情况，承载不了诅咒继承的副作用，所以就算你救了人，你也不会摆脱诅咒，于是你选择了见死不救。”

“……”

美杜莎没有想到自己当时的想法，被一个小姑娘给看透了。

“你怪我见死不救？”

“没有。”

阮时笙说话的声音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生死离别都有规律，就像你拥有了无穷无尽的生命，但是你只能永生永世留在这个地方，正常人虽然有酸甜苦辣和各种感受，但是却也只有短短八十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没有人能跟老天爷作斗争，所以他们想要的长生之术，本质上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突然笑了。

“如果我没猜错，就算我继承了诅咒，帮你离开了这里，你也不过是生命和我们普通人一样而已，会有生老病死，会有衰老，会死亡，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是要做这个决定，变成一个只能活八十年的人类吗？”

美杜莎的表情僵硬，整个人愣住了。

“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后悔。”

“为什么？”

“为什么？”

美杜莎喃喃自语重复了一遍，视线恍惚，最后却笑了，“因为，我也有自己想要见的人，哪怕只有八十载，他也值得我去牺牲。”

“……”

阮时笙在没有遇到穆远霆之前，觉得这样用生命做代价的爱。

不可能存在。

可是她自从遇到了穆远霆之后，一切都明白了。

哪里有不可能，完全就是心甘情愿而已，有些人的遇到就是这么猝不及防，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站在哪里，她就爱他。

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富贵。

“好。”

阮时笙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突然笑了，“我答应你。”

那一瞬间，美杜莎愣住了。

“你愿意答应？”

“不答应，你也是不会放我走的，不是吗？”

阮时笙深吸了一口气，“你所谓的副作用，我之前其实在书上了解过，无非就是一定要找一个可以承载诅咒的人，而这个人，就你之前遇到的很多人中，应该是只有我经过了你的考验，我要是承载不住，可能会没命。”

生命的天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