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ZERO的真实身份（6K）

在雷队长的视野里，魔女对策局的高层们此刻正各自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而自己的老师高元则是站在窗边抽烟望风景。

察觉到雷队长的视线后，高元淡淡吐出一个烟圈，转头看向了他。

“克顿，你这次做得真的很不错。”

径直来到窗户前，雷队长施展魔力在魔女对策局的大楼和对面的大厦之间构建了一条走廊，随手朝高元和其他高层们扬起了手。

“老师，还有诸位长官，请从这边走。”

这大概是最安全妥当的撤离方式了。

此刻魔女对策局大楼里厮杀不断，想要通过电梯或者走楼梯撤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元和其他高层们对视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尽快早点撤离吧。”

看着眼前的高层纷纷来到窗户前，准备登上走廊，雷队长为了以防万一，随即朝门口走去，准备施展术式防止有魔物突入会议室。

然而就在他走出几步路时，他突然瞬间转过了身子，凝聚魔力猛地朝身后挥出了一拳！

在雷队长挥出这一拳后，会议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天崩地裂。相反，他的拳头被一个人稳稳接住了。

随手将烟头扔到地上，缓缓用脚踩灭，高元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是怎么猜到的？”

“对于辛迪加里从未露面过的ZERO，我曾经猜过可能就是魔女对策局高层中的一员，但是也从未敢确定。”雷队长轻声说道，“直到我踏入会议室里的瞬间，我心里才有了一个不敢相信的答案。”

“说说。”

抬起头来看向高元，雷队长脸上出现了艰难而又苦涩的笑容。

“老师，你作为魔女对策局里权柄最重、高层议会里最核心的决策者，魔女对策局的关键事宜全部由你来决断，因此你可以确定魔女对策局的前进方向。”

“在你悄无声息的引导下，魔女对策局的大家渐渐相信只有魔女才是主要的威胁，是主要的驱逐对象。而魔物们等阶不高，高阶魔物更是稀少。每当对策局里有人追踪到高阶魔物的动向时，总会被你悄无声息的掩盖过去。你是魔女对策局的掌舵人，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至于修改档案室的高阶魔物资料，以你的权限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说着说着，雷队长神情变得平静起来。

“当然了，我之所以敢确定你就是ZERO，那是因为老师你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在您刚刚开始教导我的时候，您说如果猎物想要真正安全，唯一的选择只有混入那些有猎杀权柄的猎人之中，并成为最具有话语权的领导者。”

“身为高阶魔物的你于是选择铤而走险，侵占了我原来老师高元的身体，最终逐步渗透进了魔女对策局里。”

听着雷队长所说的话，高元脸上出现了释然的笑容。

“真不愧是我的学生啊。”他含笑连连点头。“只不过克顿，有两点你绝对是猜错了的。”

“什么？”在雷队长失神之余，他的腹部被一只手臂突兀贯穿。

在他的身后，一名面无表情地高层缓缓收回了手臂，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突兀遭受重创的雷队长缓缓捂住腹部，艰难地支撑自己，不使自己倒下。

他准头看向身后，发现六名魔女对策局高层全都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或是微笑，或是嘲弄，或是讥讽。

愕然之余，他眼睛缓缓睁大，显然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本守卫在门口，察觉到异样的剩下几名干员们随即打开了门想要看看怎么回事，高元随手一挥，这些忠心耿耿守卫会议室的干员们随即连同大门一起四分五裂。

轻轻走到了咬牙的雷队长身边，高元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光头。

“我亲爱的学生啊，你能猜到我是ZERO已经非常不错了。”他淡淡说道，“但是你的判断力还是稍微差了一些。因为ZERO从来不是我一个人，而是连同我们七人在内的一个整体。”

雷队长沉默着低下了头。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回是他的老师技高一筹。

哪怕是他心思再怎么机敏，他也顶多能猜测到魔女对策局高层七人之中有一个人就是ZERO，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ZERO是七个人组成的群体。

他们一起决策，一起筹划事情，一起轮流对手下魔物发布指令。

难怪多年以来，那些渗透进魔女对策局的魔物，辛迪加的成员们从未猜到到自己的上司ZERO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所以猜错ZERO是我的第一个错误，那么第二个错误呢？”他问道。

环顾周围的同伴们，高元微微歪头，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笑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轻轻为自己点上，浅浅吸了一口，惬意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在你的思维里，我这头高阶魔物偷偷侵占了你老师高元的身躯，然后慢慢找机会让我的同伴逐一占据其他高层的身躯，接着逐步渗透入魔女对策局是吗？”他说道。

“难道不是吗？”雷队长反问。

高元只是微微一笑。

“不，我亲爱的学生。事实上魔女对策局是我和我的同伴们一起建立的。”他说道，“也就是说，你眼中的这七头高阶魔物，事实上就是成立魔女对策局的元老。”

“从来没有什么高阶魔物渗透魔女对策局高层这一说法。”一名高层云淡风轻地说道，“事实上，魔女对策局的权柄一直掌握在我们手中。”

听到这话后，雷队长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眼前的这些魔物，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聪明。

它们知道自己再怎么强大，终将会被无穷无尽的人类和魔法少女狩猎。

那么与此如此，倒不如亲手掌握狩猎的权柄。

高元这些高阶魔物选择主动出力建立魔女对策局，以元老高层的身份掌握了它。在它们的引导下，魔女对策局将作战中心放在了驱逐魔女上，而越来越多的魔物则是悄无声息渗透了进来。

哪怕当人类真正将世界里的魔女驱逐殆尽时，他们也依然没有赢，因为他们坚守的最重要堡垒已经被魔物们渗透了。

魔物们引导着人类和魔法少女驱逐魔女们，并将触手悄无声息地越伸越远，最终掌握一切。

它们才是真正的赢家。

在听到身为三阶魔物的程华说起辛迪加时，雷队长以为自己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没想到自己却无意间触碰到了魔女对策局最黑暗深沉的秘密。

“真是世事无常。”高元叹了一口气，“克顿，我没想到你会因为程华那个三阶魔物查到这么多事情，甚至将我们精心布置好的一切闹得天翻地覆。”

“你本来该是我们最优秀的棋子，魔女对策局对抗魔女的领头羊。”一名高层冷冷看着雷克顿说道，“在你的带领下，魔女对策局的大家都很前仆后继的对抗魔女，这是我们最想要看到的事情。你起到的作用远比我们想象的大，所以我们很舍不得你这个棋子。”

雷克顿默然，他已经想明白了。

当自己主动申请彻查整个魔女对策局时，眼前的这些魔物依然不舍得自己这个棋子，甚至演了一出相互争吵的戏，通过他的决议。并且还牺牲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手下，希望能稳住自己，就此息事宁人。它们希望这样一来自己能继续扮演好那个驱逐魔女的领头羊角色。

但是自己并没有这样做。

抬头看向眼前笑意吟吟的高元，他眼神变得悲哀起来。

这头狡猾的高阶魔物自始至终都在扮演着一个和善老师的角色，他悉心培养手下的每一个学生，教导他们如何与魔女作战，然后亲手送他们去死。

每年他都会在新阵亡学生的墓碑上发表悼词，悲痛的抚慰他们的家属。

然而一切都是假的，他心里其实一直在讥讽嘲弄着这些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人类。

“该死，你真的该死啊。”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把这个家伙虐杀至死吧。”一名高层说道。

“这是肯定的事情。”高元点了点头。

事实上并不只有魔女对策局的魔物沉不住气，看着眼前的一切，高元他们也完全沉不住气了。

数十年来他们精心布局策划好了一切，自以为胜券在握。

哪怕魔女对策局将所有魔女驱逐殆尽，赢的人也不会是人类，而是它们。

然而雷克顿这个固执的家伙却毁掉了他们的一切。

在场的每一个高阶魔物都无比愤怒，但是出于多年来伪装自己的习性，它们依然沉住了气。

但是雷队长必须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这是高元他们要让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之所以让雷队长得知真相，是在场所有高层心意暗合的默契。

他们知道雷队长将身心全部托付在了驱逐魔女魔物上，将魔女对策局视为了自己最后的信仰和精神寄托。

那么将一切告知他，他内心所坚信的一切也会随之而彻底倾覆崩溃，原本所贯彻坚持的意志也会随之而动摇，甚至精神崩溃。

然而再慢慢杀死他。

“克顿，这就是你的结局了。”高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不得不承认，你是我们见过意志最强也是最难缠的人类，事实上我们很敬佩你这个对手。”

“是的，你是一个出色的敌人。”一名高层点了点头，“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无所谓。”雷队长捂着伤口轻声说道。“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魔法少女王国的执法队和大量魔法少女也会随之而赶到。”

“什么？“在场的高层们陡然一惊，而高元则是脸色微微一变。

在它们的注视下，雷队长缓缓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窃听器。

“从进入会议室里的那一刻，我就悄悄打开了它。”他缓缓说道，“而且我将它连通了全城市的广播频道，并且还联系到了魔法少女王国。也就是说，刚才我们的所有对话都被他们听到了。”

看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的高元，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