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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神教的人找上艾沙西亚时，他没有丝毫惊讶。

他很清楚神教的目的，他们想从内部瓦解整个约夏的体系。

他也知道其实很多在议政时对他有礼微笑的贵族们，都转投神教的阵营。

他看着国王逐渐变得暴躁，甚至会毫无缘故的摔东西以发泄，他心中涌出一股心疼。

约夏帝王和他精心培养的王储，最终变成了这样。

和他的父皇一样，成为这张无形巨网中挣扎的飞蛾。

最终会把自己活活耗死。

他站在先皇的陵墓前，整整一夜，浑身被露水湿透。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将赫尔兰斯打入深渊的决定。

“您决定了吗，艾沙西亚阁下？”红衣主教站在艾沙西亚对面，

微笑含刀。

“您知道的，做出这个决定，就再也无法回头。”

艾沙西亚看着主教眼中的不屑和怜悯，一瞬间觉得无地自容。

这位主教心中会想写什么？

他会觉得这个曾经辉煌的帝国也不过如此吗？不仅是上层贵族，就连他这样的肱股之臣都选择抛弃国王。

很可悲，不是吗？

“是的。”艾沙西亚听到自己这样说到。

主教笑着，眼神很冷：“您知道的，阁下，神教需要您的诚意。”

艾沙西亚那双碧色的眼瞳盯着主教，眼神空洞。

“我明白。”

“艾沙西亚，我有一个想法……”赫尔兰斯兴致勃勃地正准备向他的老师阐述他的新想法，却见艾沙西亚冷着脸。

赫尔兰斯觉得很不对劲。

“老师……”

“陛下，我决定离开。”艾沙西亚突然开口，打断赫尔兰斯的话。

赫尔兰斯的话哽在喉头，他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

“老师，您……”赫尔兰斯笑了一声，像是不敢相信艾沙西亚的决定，“您……”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在哽咽。

艾沙西亚微垂着眼眸，没有去看国王的神情。

他觉得国王下一刻即将哭出来。

“陛下，您知道您现在做的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艾沙西亚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丝毫不觉得他说出的话有多么残酷。

“陛下，约夏已经无法挽救了。”艾沙西亚依旧是那副冷静模样，他向国王揭露了那血淋淋的事实，“约夏已经腐烂，毁灭是迟早的事。”

“所以你想说什么？”赫尔兰斯红着眼睛，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艾沙西亚的衣领，与之对视。

“你想说，让我放弃，放弃这些无用的挣扎，让我眼睁睁看着约夏毁灭在我的手上？”赫尔兰斯说着，他笑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艾沙西亚没有说话，他无法开口，他想劝国王放弃。

现在神教势力如日中天，国王与神教对上毫无胜算，更别提神教的附庸者们，那些鹰犬，恨不得从国王身上咬下一块肉向神教邀功。

国王的下场只有死亡。

艾沙西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他亲手抚养教导长大的孩子，他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陛下。”艾沙西亚轻叹一声，这是他最后一次称呼赫尔兰斯为陛下，“我希望您能平安度过一生。”

这是他对国王唯一的祝愿。

他转身离去。

“老师——”

赫尔兰斯在身后呼唤他，他声音依旧含糊，却已经止住泪水。

艾沙西亚有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国王的幼年，还是王储的赫尔兰斯就是这样奶声奶气地朝他跑来，一把抱住他。

“您要去神教了……是吗……”赫尔兰斯朝他微微笑着，他已经猜到了艾沙西亚的目的，“您……放弃我了……是吗……”

艾沙西亚闭了闭眼睛，他的心在滴血。

“是。”

艾沙西亚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看国王的反应，就这样，永远踏出了约夏王宫。

“老师……您背叛了我……”

……

“主教大人，您还好吗？”

神侍小心翼翼当神教的人找上艾沙西亚时，他没有丝毫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