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讨厌一个人，真的会觉得不管那个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是错的。

哪怕他只是呼吸了。

“你妈和你老子没教过你怎么跟人交流？”

他毫不客气地嘲讽。

苏浚笑了：“哥哥，你别生气啊，流妙阿姨的抑郁症又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啊，你不知道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吗？”

苏衍的目光瞬间冷了几个温度，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也配提她？”

“怎么了？我很喜欢流妙阿姨的，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流妙阿姨当年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的？啧，想想我就觉得残忍。”

他突然抬手指向流妙的墓碑，苏衍忍无可忍，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扯到了一旁。

“离她远一点儿，懂吗？现在立刻马上，滚！”

“怎么?哥哥，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恨我啊？可是，流妙阿姨的死根本不是我造成的。你恨我做什么呢？你应该恨的是你自己啊！”

他险些摔在地上，却不见狼狈，反而一脸的无辜：“哥哥，她的死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么没有用而且从未给过她关心的儿子啊。你恨我恨苏霆龙恨我妈，你最应该恨的是你自己！”

“你特么放屁！”

苏衍红了眼，直接一拳对着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打了过去。

苏浚知道，流妙的死是他心底不能痊愈的伤疤。

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他跑出去，他就不会错过流妙的最后一面，很可能，流妙也不会死，他心底一直都是愧疚的。

他恨那么多人，何尝不恨自己？

他不原谅这些人的时候，其实也从未原谅过自己。

所以，在接下来苏浚不顾一切，将手伸向流妙的墓碑的时候，他不再隐藏自己的内心，彻底释放了自己的恨和冲动。

他差点将苏浚打死了！

如果不是阿延从外面跑进来，将他扯开，他真的就把苏浚打死了。

苏浚倒在地上，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却像是感受不到疼，对着他疯狂地大笑。

他就是一个疯子，这下彻底疯了。

“苏衍！我踏马的活不成了！乔彦宇说我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命了，我踏马的要死了！但是你别急！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便宜你，不会将苏家继承人的位置让你这么轻松地得到，我要让你陪我一起死！”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苏衍！你逃不掉！你是注定是要陪着我一起下地狱的！”

那个夜，很黑！黑到看不见一丝光明。

那个夜，很冷！冷到他的整个心都要冻结了！

他对着突然出现的事先安排好的无数京都媒体的镜头，不屑又孤傲地扯了扯嘴角，一拳对着苏浚的大动脉狠狠地砸下去，眸子腥红，目光决绝，冷的惊人。

死吧，那就一起死吧！他无所畏惧！

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

“阿延，我爸将我哥放出来了，他花了大价钱将我哥的负面新闻全部压了下去。可惜我做了那么多......”

“阿延，我都要被我哥打死了，我爸却还是舍不得他的好儿子。他一如既往地让我失望啊。这种人怎么配做我爸的？”

“阿延，我的时间不多了啊......”

VIP病房内，少年依旧是一身的石膏，目光看着外面的月色，迷茫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