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皇后脑海中闪过顾亦珏方才说的话，猛地看向沈君珏，“你说在地府碰见玉柔，难不成她也傣乐福阴阳眼上来？”

沈君珏瞟一眼林皇后，把她当疯子，不打算搭理她。

顾亦珏弯起嘴角，“玉柔是喝了什么东西才会下去清洗记忆，不会。”

林皇后松一口气，“那你现在，是人是鬼？”

她也不能将玉柔嫁给一个死人。

顾亦珏被这么说，也不生气，很有耐心地给林皇后解释，“自然是人，阎王管辖的地府十分严格，除了每年的七月半会暂时打开地府的大门之外，其余时候，不会轻易放魂魄进出。”

七月半……

确实是玉柔喝下“重生”后不久的日子。

那时候顾亦珏在下面，会不会遇到从阳间回去的谁，再听到些什么？

恐惧忌惮之下，林皇后的小情绪幅于表面，被顾亦珏一眼看穿，“当时送走玉柔后，阎王抓着我说了许久的话，之后便把我放上来了，回来没多久，便赶上玉柔抛绣球。”

保命第一，不要引起当权者的猜忌。

林皇后摆摆手，“好了，本宫乏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吧，玄玉有空回燕王府看看，你姐姐快出嫁了。”

顾亦珏拱拱手，“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回到马车上，沈君珏直勾勾地盯着顾亦珏。

顾亦珏动了动唇瓣，心里有千百句话想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比这更难受的，是他没法面对沈君珏看他跟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我……”他觉得，突然换了人，总得解释一下，“我，我回来了……”

磕磕巴巴半天，只有这一句话。

沈君珏“嗯”一声，转头看外面的风景。

顾亦珏很不是滋味，伸手去拉沈君珏的手，“玉柔……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下落不明，如果不是他昏迷许久醒不过来，如果不是他之前信誓旦旦的承诺，根本不会害得玉柔变成这个样子。

元丞都跟他说了。

玉柔服下“重生”洗去记忆，如果不是实在过得煎熬痛苦，正常人断不会选择这种荒谬的法子。

他可以想象当时玉柔的痛苦，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帮她承担，将痛苦都转移到他身上。

但没有如果。

沈君珏没有避开顾亦珏，但也没回应，一直偏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也没有情绪。

倒是顾亦珏实在忍不住了，他拉着沈君珏温温软软的手，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这么久没见了，你也不想我，也不多看看我，我当时真的，最想念的人就是你了，在失去意识之前，脑子里都是你的样子，当时很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元丞给我留了一封信，当我得知你要抛绣球选新驸马的时候，吓得魂都飞了，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就怕赶不及，你没有退婚，也没有更改大婚的日子，其实内心里还是在等我的对不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终于回来了。”

沈君珏终于看向顾亦珏，“你的伤已无大碍了吗？”

顾亦珏愣了一下，默默自己的左肩，“哦，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在休养一两个月。”

提起身上的伤，顾亦珏就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铁手山人不仅没死，还摸到天牢关找他复仇来了，铁手山人设计将他引诱到地室之中，来了次一对一的生死决战，他们两人都拼尽全力，他伤的重，铁手山人也好不到哪去。

本以为他们俩只有一人能活着出去，要么同归于尽，没想到关键时刻发生大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