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走到木桶旁边的时候，目光盯着空气走神的麦尔这才回神过来，抬头愣愣地看向她。

“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呢？”她摸摸他的脑袋问道。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度，麦尔垂眸说：“只是在担心你，怕那些大人鱼会伤害你。”

郁然看着他满脸的担忧不安，她语气沉了几分：“麦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麦尔动动唇，欲言又止。

“也是，就算你被人鱼族驱逐了，你的种族还是不变的，如果人鱼族灭亡就剩你一个了，你也会难过的。”她语气清清淡淡带着无奈。

这话传到麦尔的耳中就是：你有事情瞒着我也是应该的，向着人鱼族也是应该的。

这话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开口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有些事情可能跟你调查的事情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那些大人鱼很可怕而已。”

郁然眉头一挑：“很可怕的事情指的是什么？你目睹了什么事情？”

麦尔紧紧抿了下双唇，开口把压在心底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刚进入寒冬的时候，一些需要历练的小人鱼就开始训练起来，他们会比较频繁地在外边活动，以此锻炼自己的身体。

多锻炼锻炼，也能在正式历练的时候提高成功率。

麦尔也跟其他的小人鱼一样在一些比较安全的区域游动。

有一次，他不小心游到了靠近黑暗深渊的一片海域中，那片海域很贫瘠，没有美丽的珊瑚贝壳，光线也很阴暗，活动的鱼类更是少。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部落中几个长老在那边，他偷偷摸摸地跟了过去，看到他们在黑暗深渊的一个洞穴中软禁着一个雌性。

“我看到他们强行和那个雌性结合，还说让她繁衍后代，雌性很反抗，他们就很粗暴地对待。”回想那个时候的画面，麦尔整个人都不太好。

“我害怕你落入他们手中，他们也那样粗暴地对待你。”

郁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问道：“后来你又去看过那个雌性吗？有没有跟对方说过话？”

麦尔摇摇头：“那边被结界笼罩，我根本靠近不了。”

“隔水的结界？”

“嗯。”

“也就是说那是陆地上的雌性。”

麦尔点点头：“那不是人鱼族的雌性，人鱼们不会这么粗暴地对待自己种族的雌性，被关在黑暗深渊的雌性比较成熟，我在人鱼族领地中没有见过。”

“应该不是以前居住在领地中的。”

郁然细细琢磨着麦尔所说的‘比较成熟’这几个字。

但凡有雄性追求的雌性都会得到晶块，晶块的能量特殊，可以让雌性衰老缓慢。

可以说，太过衰老的雌性是不存在的。

而比较成熟表示年纪有点大了，兽人们没有年纪的概念，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雌性，那就是比较老了。

人鱼族的长老在无人活动的黑暗深渊软禁了一个雌性，还逼迫对方给他们繁衍后代。

郁然不知道人鱼族的长老年不年轻，长得英不英俊，敢这么偷偷摸摸把人软禁在那种地方，对方的身份肯定特殊。

她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穿越者？

那就……

下一站，黑暗深渊？

那个地方特殊，是小人鱼流放死亡率极高的地方，可想那个地方多危险。

郁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种危险的事情自然是找大狐狸一起合计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落入人鱼族的手中，就算真落入他们的手中了，他们也不会这么对我。”郁然笑着安抚了一下麦尔的情绪。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心中的不安情绪缓解了不少。

“那你不要相信其他的人鱼，包括艾加。真到了种族存亡的时候，大家都会优先保护自己的伴侣，其次是种族。”

“你就算跟茜茜关系好，那也只是关系好，遇到大事了，艾加不一定会帮你。”

“不要相信海里的任何一条人鱼。”

看着他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谨慎，郁然微笑点头：“我都记下了。”

小人鱼和大人鱼区别很大，尤其是对部落的忠诚度。

麦尔从小失去父母，没有在部落受到太多的温暖照顾，他对整个部落甚至是种族都没太大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