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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2();

read2();萧瑾微微一愣。

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原主曾让叶绝歌调查的情报。

楚韶,尧帝第九女,生母为容妃。

容妃歿了以后,被皇后抚养了一年。

待到国师班师回朝,又将其交予国师抚养长大。

算来和楚韶的过往有密切关联的。

只此三人而已。

容怜和皇后的生平,通过台上的那一出戏,萧瑾倒也算是知晓了几分。

唯独那个神秘的国师,始终让人有些看不透。

不过若想知晓更多有关楚韶的往事,还是选容怜的回忆片段比较好。

萧瑾正准备选容怜,却蓦地顿住了。

因为她回忆起了从前在书房里看过的那本书册。

上面记载着一段尧国的历史。

国师乱政。

当时萧瑾很想不明白,此人种种行为的内在逻辑。

毕竟到了最后,那位国师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乎什么都有了。

结果后期却一顿瞎操作,大兴土木修什么“琉璃城”,还大量征兵攻打边陲小国。

以至于便宜了齐国燕王。

当原主领兵攻入尧国主城时,城内精兵竟然只剩两万余名。

无异于以卵击石,胜负已然明了。

想起那座征召数万民夫修建出的琉璃城,萧瑾答道“看国师的吧。”

长街。

一道银光闪过。

萧瑾看着刀刃泛出的森寒冷光。

她一愣,下意识想拔出靴中的匕首去挡。

奈何对方的刀法实在太快。

快到让萧瑾措手不及。

甚至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目前置身于何处,到底是不是正处于透明人的形态。

下一刻,刀尖逼近面门。

黑衣人手起刀落。

刹那间,长街的墙面上溅满了鲜血。

萧瑾低头看着穿过自己身体的刀刃。

刀刃和身体相接的地方,正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好的,是透明人。

萧瑾点点头。

看来系统果然很高效。

高效到上一秒还在对话,下一秒睁开眼就变成国师的回忆片段了。

暂且不去考虑,有这样高效的系统究竟是福是祸。

萧瑾转过身。

看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还有倒在地上的几十具尸体。

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哪一个才是国师

在萧瑾看来,从那一堆蒙面的黑衣人里去找,一定能找到那位国师的身影。

仗着自己是透明人,她正准备从多个角度进行观察。

这时,持刀的黑衣人动作突然顿住了。

因为在满是鲜血的刀刃下,站正着一个年纪不过三四岁的女孩。

女孩背对着黑衣人。

绛色的裙摆边,溅开了一片鲜红的血迹。

宛如坠在枝桠上的桃花。

黑衣人皱起眉,似乎有些疑惑。

父母都已经被杀了,这女孩怎么连哭都不哭一声。

不过这样的疑惑,并不足以改变女孩的命运。

短暂的困惑过后,黑衣人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刀。

在他的眼中,女孩一家都是那位贵人登上皇位的绊脚石。

不过是必要的牺牲品罢了。

然而站在黑衣人身边的华服男子,却突然“咦”了一声“且慢。”

刀刃依然泛着冷光。

堪堪停住,悬在了女孩的头顶上。

华服男子笑望着面前的女孩。

这一看,便是许久。

不止他在看。

就连外来者萧瑾,都在用惊讶的眼光看着那个不过三四岁的女孩。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孩子转过了身。

也因为她超出年龄的镇定。

女孩的面容还很稚嫩。

与周围弥漫的恐怖和血腥格格不入。

在她的身后,躺着恭亲王和恭亲王妃的尸体。

江湖人士皆知。

蒹葭楼的刀一向很快。

所以此时,恭亲王、恭亲王妃的脑袋和身体早已分了家。

头颅紧靠在一起,堆在女孩的鞋履边。

但最让所有人惊讶的,还是女孩接下来的反应。

鲜血滴嗒。

女孩仰起那张稚嫩的面容,好奇地盯着那群沉默异常的黑衣人。

片刻后,她弯了弯眉眼。

脸颊上绽出天真的浅笑“父王和母妃都已经睡着了,所以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此时此刻,萧瑾的震惊无以言表。

因为女孩脸上露出的那种笑,简直和楚韶一模一样。

华服男子没有应答。

许久,他放声大笑“本座还以为恭亲王妃生了个神童,原来竟不是神童,只是个不知事的傻孩子。”

笑够了之后,华服男子对身旁的黑衣人说“这个孩子有趣,留她一命。”

黑衣人有些为难“主上可这孩子是恭亲王世女,若是不斩草除根,二皇子那边若是知道了,我们也不太好交代”

华服男子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小世女的发顶“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又懂什么。”

“更何况,待到二皇子成了大尧的皇帝,今日之事便是他最大的污点。”

抚摸着女孩的发顶,华服男子漫不经心地说“到时候新帝过河拆桥,我们蒹葭楼替他卖命,说不定反倒还成了杀害恭亲王满门的替罪羊。”

黑衣人“主上的意思是”

华服男子牵过女孩的手,笑道“这个孩子很好,她是新帝眼里的沙子,也是最大的把柄。”

通过观察,萧瑾大概知晓了。

尧国皇帝病重,皇子们尚未及冠,皆十分年幼。

故而太子之位悬而未决。

恭亲王是尧帝的兄长,按照尧国律法,极有可能代替年幼的侄儿们登上皇位。

不过在内乱发生之前,有人已经先出手了。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

恭亲王府满门无故被屠杀,二皇子楚玄顺理成章地登基继位。

只是中途出现了一个变数。

那位被华服男子牵走的小世女,在登上马车之前,转过头。

面上洋溢着天真,凝视着恭亲王妃掉在地上的美丽头颅。

萧瑾看清楚了。

背对着华服男子,女孩的整张脸满是僵硬。

就连牵扯出来的笑容,都比哭更为虚伪难看。

萧瑾默然不语。

她本想尝试着读一读女孩的内心。

谁知画面陡然一转。

熏香缭绕,雕花铜炉升腾起袅袅轻烟。

一只清瘦纤长的手拨开珠帘。

丝线串起颗颗饱满的玉珠,把五指上沾染的鲜血映衬得愈发秾艳。

女子的眉间缀有一粒朱砂痣。

绛色袍服包裹着身段,无一处不显妥帖,形容举止皆是贵不可言。

可那些宛如玉雕的手指上,此时却满是鲜血。

一旁的青衣女子跪地,抱拳复命“主上,蒹葭楼一共十三院,皆已被我们的人掌控了。”

女子的神色很平和。

红唇边弯起微笑,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抚过方桌上镌刻的那枝桃花。

血是天然的染料。

很快

蒹葭楼楼主最喜欢的梨花木桌,盛开了一瓣栩栩如生的桃花。

看着那朵血红的桃花,女子笑得更开心了,对青衣女子说“你看,桃花开了。”

青衣女子沉默片刻,提醒道“主上,如今已经入秋了。”

秋光打在女子的脸侧,衬得那张面容愈发莹白如玉。

她笑了笑,惋惜地说“原来已经入秋了啊。”

紧接着,女子轻声叹息“既然如此,那便都杀了吧。”

青衣女子似乎有些犹豫“那前楼主呢主上打算如何处置他”

女子笑着说“你说师父啊,他当年救了我一命,所以我应该报答他。”

“我记得前段时间,西域那边似乎往楼子里送了几条烈犬现在把它们都放出来吧,能咬几天是几天,别让他死得太快。”

十三院遭此血洗。

自此,整个蒹葭楼都落入了第十三院院主的手里。

那位院主名为南锦。

但在后来,鲜少有人知晓她的名字。

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甚至盖过了她原本的名字。

尧国百姓皆知。

皇帝楚玄在位不过十七年,便退位让贤,传位给了端王楚裕。

次日清晨,新帝楚裕登基,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宁。

同时,赐南锦国师之位。

萧瑾实在没想到,那位臭名昭著的大奸臣,居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

三年后,天涯门第十七代弟子就下了山。

阳春三月,桃柳烂漫。

大尧的晴日总是很多。

多到国师府里的南锦烦不胜烦,倚在桃花树下躲太阳。

春光甚暖,也甚美。

青衣女子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做着冗长的汇报。

南锦更烦了。

因为她根本不想听,御史台那些老东西又参了自己几本奏折。

也不想听国子监的太学生又说她如何贪赃、如何枉法。

听了个七七八八。

南锦一挥手。

像是扇走一阵风似的,一气呵成地将青衣女子赶了出去。

院子再度变得安静。

静下来之后,南锦很想杀几个无知的太学生出出气。

毕竟那些太学生实在愚蠢,只会被人当枪使。

然而想起自己如今已是国师。

再也不是当年江湖上那位蒹葭楼楼主了。

蒹葭楼的势力也被南锦悉数转移。

昔日的据点,变成了她名下的一处青楼,表面上做些不触犯律法的生意。

这时,南锦意识到她应该做些其他事,以便舒缓情绪。

奈何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

她都已经做过了。

先帝退位让贤当夜。

南锦站在一旁,笑望着自己血脉上的堂兄双手发颤,打着哆嗦盖下玉玺印。

盖完后,她利落地拔出剑,削掉了他的头颅。

次日,新帝继位。

就连宠冠六宫的宁妃,也都是南锦从宁家要来的人。

不过宁妃虽美,看久了也会腻。

在南锦看来,当国师就跟看宁妃一样。

久而久之,甚觉无趣。

无聊之时,南锦取下了腰间那管玉笛,凑至唇畔轻轻吹奏。

吹出的乐曲缓慢悠长。

像是很清澈的流水,很高远的山川。

萧瑾呈透明体,正飘在桃花树上。

她能够看见持剑的沈容怜,也能够轻易读懂南锦的想法。

昔年,恭亲王妃还在。

待在王府时,便常常给自己的夫君吹奏这首曲子。

此曲之所以悠远,在于相思。

所谓相思,便是隔着千万重山水。

透过玉笛倾泻而下,也如桃花流水一般温柔。

萧瑾明白了容怜为何驻足停顿。

因为她在思考,这么残忍的人,怎么会吹出如此温柔的曲子呢

只不过,就连南锦自己都没察觉到罢了。

她并不知晓曲中深藏的温柔。

毕竟她只是在无聊的春日,无聊地吹奏起了这首无聊的曲子而已。

待到放下玉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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