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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苏芠被愤怒冲昏头脑。

可是她忘了自己在哪里,身在移动中缆车里的她,踩着本就驾驭不了的高跟鞋,还妄想扑过去教训前任,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就在她扑过去的那一瞬,现实先给了她教训。

苏芠重心不稳,包还没砸到混蛋身上,自己先砸到混蛋怀里。

她的头重重撞在男人硬邦邦的胸口。

即使隔着羊绒衣料,也没感觉到半点缓冲,她可怜的鼻子就像磕上了石头,疼得眼眶一热。

“啊……”

苏芠的眼泪猝不及防地往下掉,疼得想骂人,这混蛋太歹毒,居然练这么硬的胸肌害她!

霍经年将她扶起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通红的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挂着的全是泪珠,并且还在汹涌地滑落更多,盈满水光的眼底尽是委屈,浓烈得让他简直有些困惑。

这个女人的泪水他只在床上见到过,往往令他有更好的食欲,那是对方身体对他本能的反馈。

现在的他却罕见地没有太多的愉悦感,看到那双眼睛,反而有一丝莫名的焦灼和浮躁。

他声音却很轻,像是怕把人碰碎。

“芠芠?”

苏芠对危险是极敏锐的,对危险的人也是,几乎在对视的那一秒就觉察到他眼底异样的情绪。

可这是不应该的,即使两人距离足够近,霍大公子也从来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

除非……

女人的眼泪是一种武器,这种话谁都听过。

圣人如霍经年,竟然也有这种凡人的弱点?

苏芠忽然想到,这家伙再混蛋,绅士的那面都刻在骨子里,完美哪怕是人设也没崩过。她赌前任无耻归无耻,不会真对“弱女子”下死手,更不会把“弱女子”逼上绝路。

比形势,比算计,比冷静,她全都比输了,难道不该换种方式吗,何必傻到硬碰硬呢?

一想到这,苏芠就开始放纵自己的眼泪,一分委屈发挥成十分委屈。

霍经年看着忽然哭得像个孩子的她,有片刻的怔忪,然后很快帮她擦拭眼泪,亦像哄孩子那样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极轻柔:“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苏芠当然要哭,不过哭也是体力活,她将头搁在前任的肩膀上,给自己省一点力气,也免得让对方看出痕迹,摆好姿势,哽咽开说:“你还问我怎么了,明明都分手了,就不能好聚好散吗?我们在一起足足两年,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就不能别来找我麻烦了吗?”

霍经年的确是有被迷惑住那么几秒。

按理说,连这几秒都不应该,理应一眼识破。

他前未婚妻演技平庸,大约是哭戏的经验少,性格又和小可怜南辕北辙,实属破绽百出。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被迷惑,多半是因为将她的反常与病症联系在了一起,无关其他。

据说这个病就是容易情绪不稳定。

霍经年呼吸着怀里女人的发丝香气,禁不住笑起来,“芠芠,我什么时候找过你麻烦?”

“就在几天前,你想把我撤下节目!”

“芠芠,那你现在在哪里?”

“你——”

霍经年反问的时候,连拍她背的手都没停,甚至连频率都没变,语气更是温温和和。

苏芠对他半点不心虚的态度简直服气,“那你堂堂霍大公子为什么跑来参加节目?你说啊?”

霍经年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无奈,“我只是看你玩得很开心,想陪你一起玩而已。”

苏芠心里呵呵一声,很想掐死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男人。

然而她并没有这个武力值,但她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刺激回去,比如:“那你怎么不说是爱我爱得要命,看到我在节目里和别的男人谈恋爱,嫉妒得发疯,所以飞过来要带我私奔呢?”

霍经年眉头微扬,透着一丝笑音:“原来你喜欢这种剧本。好吧,也可以。”

苏芠稍微脑补一下就被肉麻到了,瞪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来故意捣乱,你还不承认!”

凶完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弱女子”的形象不对了。

她试图再找找感觉,比如摸一摸被撞的地方。

可苏芠才悄悄抬起手,头顶上就响起一声冰冷的“不许碰”。

她这回没怼,而是扁着嘴极为委屈地看着他,仿佛他再说一个字就会哭出来。

霍经年自制力极好,强行忍住没有吻上去。他侧开视线,不轻不重地说:“眼睛的泪腺与鼻腔相连,你才撞到鼻子,再按眼泪会流得更厉害。还是说,你本来就想流得更厉害?”

“……”

论演戏,果然是班门弄斧了。

苏芠演技不佳,胜在收放自如,直接略过他给自己挖的坑,模糊重点,跳到另一处话题:“不止鼻子被撞得疼,我的脚也很疼啊,后跟都磨破了,哎,今天真倒霉……”

说着说着,她就像灵活地滑出了前未婚夫的怀抱,又自然而然地坐回了他对面。

然而刚一坐下,就听到对方说:“让我看看。”

“?”

苏芠一时没反应过来。

霍经年轻轻挑眉,“芠芠,你不是说今天那双鞋很舒服吗,怎么后跟会磨破呢?不应该吧。”

苏芠立刻给自己描补:“可能是今天穿久了,倒也未必是鞋子的错。”

“你在纽约的时候,穿得再久也没有磨脚的鞋。”

“……”所以呢!

苏芠很想找个反例怼回去,可是没找到,只好抬起脚跟,招呼他看伤处以转移话题。

破皮是真,疼也是真,毕竟才跌了一跤,虽然有人肉靠垫,但是脚可没有。

原本清理过的创面,又有点血肉模糊的感觉。

霍经年目光微顿,手伸向内袋,取出一小盒创可贴。

“你还带了这个?”

苏芠有点惊喜,她包里也一直备有这些东西,巧的是今天刚好没了,不然也不会磨得这么厉害。她不算娇气,却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见着了自然要去拿,“给我,我要贴。”

霍经年的手却稍稍抬起,刚好是她够不着的位置,欣赏了她仓鼠瞪眼的两秒,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很是自然地说,“把脚放上来,我帮你贴。”

苏芠瞥了一眼那不见半丝褶皱的西裤,迟迟不动。

霍经年却看透她的心思,含笑说:“放上来,或者我将创可贴扔出窗外。”

“……”

苏芠知道他真的做得出来。

她先前为什么会觉得示弱管用?

霍经年对她的眼泪有反应那肯定是个错觉!

不论示弱还是示强,完全不会影响混蛋前任的目的,他软硬都不吃,就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苏芠好汉不吃眼前亏,伸腿过去,霍大公子爱伺候就伺候。

霍经年将她雪白纤细的脚踝握在掌心,就像握住最爱赏玩的把件,轻轻放置在自己膝上。

活的软玉温香,远胜死的古董玉雕。

色泽会随着他的把玩而变化,会嫣红,会发烫,会轻颤,总是那么有趣。

唯一的不好,是它不能像玉石一样悬在腰间,无法随时握在掌心,更无法随时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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