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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啥,为啥!”船上,顾敬亭拍着桌子叫嚷着,整个人怒发冲冠义愤填膺。

阮天雄却乐了:“你看,就你官瘾大,别管是南边国民政府,还是北边北洋政府,甚至那游离在外的阎老西,哪个不知道你顾先生的大名?你非得挣这个招商局的理事有个鸟用。”

顾敬亭挥挥手:“少给我戴高帽,你这老小子越来越会说了,那些当官的还知道我的大名?他们知道我算哪根葱啊,咱就是尿壶,用的时候拿出来,不用的时候还嫌臭,一脚踢到床下去。”

阮天雄放下茶杯一脸正色道:“那你觉得北伐能成功吗?”

“阎老西把他自己的地盘管得不错,可要图谋天下,就算是裂土为王他也差点劲儿。至于张大帅嘛,现在也是负隅顽抗了,不然新拜这么多把兄弟拉关系干啥。”顾敬亭道:“别管国民政府内部争斗多厉害,两党反目又有多少游行,那也是政治争斗,民心所向期盼统一,那是大势所趋,我看北伐成功是早晚的事儿。”

阮天雄还没说话,顾敬亭就抢着又说道:“所以我才想当招商局的理事啊,你看天下统一势必百废待兴,到时候别管孙大少还是汪兆铭亦或是蒋光头,谁不得拉拢咱们商人投资建设。招商局在大清就有,设部在上海,并在海外也设立分局,从那时起就控制着南北运河和长江江运。虽然后来招商局成了商办,现在更沦为股份公司,可势力关系都在啊。第一条铁路,第一个电报局,第一支商船队,第一家银行,哪个离开得了招商局?招商局不是商会胜似商会,说话可好使多了,咱一直是会员插不上嘴,办个事儿求爷爷告奶奶的。我要当上理事,谁他妈还能弄得了咱。”

“那为啥之前只让你当会员,现在却要让你当理事,我看你就是被猪油蒙了心。”阮天雄骂道:“那帮招商局的老油条,一个个光知道争权夺势,内斗想的明白,研究人也研究的透彻,就是做生意不努力,怪不得招商局近年来年年亏损江河日下。”

顾敬亭摸了半天脑袋:“你是说有诈?这怎么可能,咱又不多交钱多入股。”

“要是让你交钱入股我还踏实了呢!”阮天雄道:“之前招商局从美国人手里买了二十五艘船,算上运量大的海船,一艘顶三艘,也不过三十来艘。后来扩到二十九艘船,船大了,也都变成了烧煤的火轮,这运量才达到四点九万吨,这两年也不过五万三左右。

反观咱们昆季船运,这两年买来的江运大船从南京出发东至上海西至九江,虽然路途近,不拖船自身运量就足有三百多吨,驳船至少上千。这还不算完,咱们手里能跑漕运也能跑江运的小火轮有多少,二十三艘,运量每艘四十五十的居多,后面拖上驳船就是一艘三百,你算算有多少了,最少也得七千多吨。加上我们那些跑近途,配合商业所用的木船,算起来一万绝对有了。

你说,整个招商局一共五万吨,咱们家自己一万吨,能让你入会都是迫不得已,你要是当了理事,是你领导他们还是他们领导你啊。”

阮天雄喋喋不休着,顾敬亭眉头越皱越深好似有些明白了,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阮天雄就偏不让他自己想,非得打破砂锅说到底,他继续说道:“咱俩向来跟政治若即若离,这才是明哲保身之法。你说国家统一大势所趋,国民政府拿下天下纵然内斗,也总有停歇的时候吧?你要是会员,一旦有变,轮得着你操心了?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大不了退会就是了。

反之,现在要让你直接当董事长,你敢?你肯定觉得有诈,说拒绝就能拒绝。可让你当了理事放松警惕,再让你当个董事名利兼收,最后哄着你捧着你,当那主席和董事长,你就是不同意他们也可选举,你应不应都进了坑,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顾敬亭猛然一跺脚:“老而不死是为贼!这群货太阴了,我算明白了,南北争斗的时候两边拉拢,商机无限好处多多,可万一站错了队那就完了。若天下统一,招商局肯定要收为国有,到时候正好把我推上去。那些股东会员啥的,不敢跟上面反映,不得冲着我使劲吗?到头来我是鸡飞蛋打一场空,捉不到狐狸还惹一身骚,说不定被迫签了什么条约,还成了招商局的罪人,真他娘的!”

“要不说你还傻傻逼逼的往里面钻,我看着心急才把你钓到杭州来的。”阮天雄站起身来:“我最喜欢看船离港和进港,走吧,算时间也该靠岸了。”

顾敬亭却急道:“等等,啥叫钓,这边不开电影公司?没有女演员?”

“那倒不是骗你,说出有美女的生意,你不是来得更积极吗?”阮天雄笑道:“秀才,咱哥俩都一把年纪了,常言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你今年都四十多了!别天天沉迷女色,酒色掏空了身子死在我头里,到时候留下几个儿子一堆媳妇,一群人来争家产,别说你闭眼都闭不踏实,就是我不也得让他们烦死。”

“嘿,你说这个啊,我都想好了,要是我驾鹤西游了,我就把家产都给你那俩闺女,到时候谁娶了你闺女,谁就能拿到了家产,咱哥俩的买卖还是分不开。”顾敬亭也笑了。

“合着到最后你啥也不管,还是我家麻烦,就你那几个儿子,有一个省油的灯吗?你就扯淡吧,就你还驾鹤西游,你顶多骑个斑鸠。”

“去你的。”

船在杭州靠了岸,俞伯松早在那里候着了。阮天雄去而复返,才回去半个月的时间又折返杭州,足以体现其重视,看来往后的工作重心只怕就是这边了。

两人下了船,杭州早在几年前就有了出租车,俞伯松自然也给两人叫了一辆。看着出租车司机那一身水缎子衣服,还有手指头上戴着的大金戒指,处处是派头十足,阮天雄只能苦笑,暗叹一声南北差异。

在北方,最忌讳喧宾夺主,老爷可以低调,但下人就必须更低调。虽然司机是开出租车的,但毕竟受雇于人,司机穿的用的要是比坐车的都讲究,人家看着你这一身衣服不得瞎想,“他这一身行头里可有我一份钱”,那坐车能做舒服了?稍有个马高镫短伺候不周,不得找事儿吗?

可话也分怎么理解,要让南方人一说那就不一样了。南方的出租车司机就得有多阔穿多阔,你穿的不场面了身上不戴几件金货,雇主还可能会不高兴呢,只觉得丢了面子。用上海话说,要的就是这个派,你看,给我干活开车的都这么气派,我得是多有钱啊。

车子一路行着,三人闲聊几句就到了他们下榻的旅店。六合旅社内安排好住房,顾敬亭就急急忙忙要出去看女明星,他什么女人都尝试过,还真没见过影星真人,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可看着俞伯松好像有话要说,只能强忍难耐坐了下来。

“伯松,你都多久没回家了,那天你夫人看见我内人还说让我们少给你安排点工作,天天不着家的。我家那个不敢掺和生意上的事儿,就给天雄他家婆子说了。人家阮夫人可是大小姐出身,那脾气可了不得,这绕了一圈,不敢说天雄,最后还是把我说了一顿。你呀,没事儿多回去看看。”顾敬亭瞥着阮天雄道。

阮天雄则冷哼一声:“活该啊,她掺和买卖的事儿从年轻到现在,哪次不都是你煽风点火鼓捣的?现在她管到你头上了,这叫啥,作茧自缚作法自毙!”

三人都笑了起来,俞伯松连连致歉,说家妻疏于调教不懂规矩,还望见谅之类的。阮天雄却摆摆手:“自家兄弟,都是二十年的老哥们了,外面立规矩没错,这里就咱几个,别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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