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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檐就在院里,怀里抱着阮凛正不停的逗弄着:“叔给你举高高,举高高啊,害不害怕,哦,飞喽。”

而此刻阮汐萌就坐在院子里垫着软垫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一本书,她没看书,就这样用手杵着头满眼笑意的看着叔侄二人。笑的嘎嘎的孩子和同样咧着嘴的顾飞檐,却让顾敬亭胸口堵了一口气。

关于顾士顶,阮汐萌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的不满可想而知。康裕被捕了,可显然他在被捕前到底是通过组织联络上了广西那边的人。很快共产党人就通过特殊渠道告知顾士顶的确在广西,目前安然无恙,只因为目前肩负着特殊任务,所以是否与家人通信还得看任务进度和他的个人意愿。

虽说家里人暂时放心了,但那年的十二月份广西共产党发动百色起义,同时开辟了左、右江革命根据地,这让听闻消息的一家人心又提了起来。凡是起义必定交火,刀剑无眼谁能确保子弹绕着顾士顶走呢?

而此刻的阮汐萌已经生产,孩子也都过了满月了,大家生怕添丁进口的大喜变成一纸报丧的讣告。不过这种担心持续到来年二月,顾敬亭气的直说恨不得让顾士顶死了算球。

这源于顾士顶秘密运来的一封信,如果外人看起来这封信写得很浪漫,很隐晦的说了他在那边参加革命工作,并且初期有多么危险多么艰难,但在残酷的镇压和追捕中,他与一位在革命中共进退的女同志建立了新的友谊。从刚开始的看不惯,再到理解包容,当两人历经生死后,他们之间碰撞出了爱情的火花,或许青梅竹马和包办婚姻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信上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提父母和昆季,如此即便信件不慎落入敌手也不至于牵连一家人。正如信的末尾所说,他踏上了革命的道路,这是一条不能回头且他愿意一直走下的路,所以以后还是不要通信了。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阮汐萌实在不好意思,我另寻新欢不要你了。

阮汐萌本来就有点怨恨,此刻更是心灰意冷,一气之下还是让人回了一封关于离婚的书信,说两人从此再无关系。并且迅速给孩子取了名字,原本只是一个正正的小名,还是阮天雄帮着取得,希望孩子能够为人正直,本想等着顾士顶回来让他取个大名,现在好了阮汐萌直接让孩子随妈姓,取名阮凛正。

顾敬亭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窝心,心里有苦想要说说却是难以张口,唯一能让他袒露心扉的阮天雄足足有俩月没理他了。自己的大孙子承了别人的姓,这一件件事儿顾家理亏得很,又有什么脸要求呢。

转念一想,自己还有这么多儿子,就算把不孝子顾士顶逐出家门,剩下的也绝不会让顾家绝了根儿。再说就算姓阮,也不是外人,更何况依然是他顾家的种,没听阮汐萌依然叫自己爹吗。

这事儿一晃就过去半年多了,大家恢复如常,家里也没人再提顾士顶,用顾敬亭的话说这种忘恩负义的玩意儿就不是他的种,当然阮天雄说这才随根这种怪话他只当是没听见。事情刚刚平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顾敬亭有点不悦,都说宁肯在大伯子腿上坐,不在小叔子门前过,都是年轻人,这瓜田李下的好说不好听。

阮汐萌就比顾飞檐大两岁,跟顾书桁一般年纪,从小饱读诗书上学较早,所以跟顾士顶读书的轨迹差不多,而且女子的预科班本就比男生早,有的学校也只给女生读到预科,总之俩人是一起出国的。

自从月子做完后,阮汐萌就去了一所女子中学当老师了,最近还在申请国立中央大学的老师。女老师在民国已经不算新鲜事儿了,但在大学依然是稀罕景儿。这不光是因为封建的思想依旧,还源于男女生理和性格的不同,在某些方面男人的确能比女人走的更远,而女性杰出成就者宛如凤毛麟角,所以在高等学府少见女性身影。在而今阮汐萌这个年纪要孩子都算得上晚得了,她若不是意外怀孕,估计还得继续在国外待几年,那就是标准的老姑娘了。

“飞檐!”待顾飞檐把孩子抱稳了,顾敬亭还是现身了。

“爹。”顾飞檐显然有些慌张,但这种慌乱反而更说明他心中有鬼。

阮汐萌接过孩子站起身来道:“爹您来了,您坐。”

顾敬亭和颜悦色道:“萌萌你坐你的,爹不住脚,过来看看你也看看我这孙子就走。你以后想在院子里坐着就让佣人搬把木椅子,别老舍不得指使人,你这孩子跟你爹一样一样的,石凳子垫上软垫也凉。”

“知道了爹,谢谢爹。”

顾敬亭转头看向被晾在一边的顾飞檐冷哼道:“今天不上课啊?”

顾飞檐低着头道:“学校放假。”

因为顾士顶的前车之鉴顾飞檐的留洋计划完全被打消了,就留在南京读大学,哪里也不能去,用顾敬亭的话说就是“反正也不是啥好材料,就是不成才也不能惹事儿,放在眼巴前才踏实。”

“你呀,有空多读读书,没事儿帮着家里多做做事,学学你书桁哥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顾敬亭摇头叹气道:“别老不务正业的。”

顾飞檐嘟囔道:“谁不务正业了。”

“你说什么?”

“没啥。”

顾书桁从一个不讨欢心不受待见的庶出子,陡然变成了楷模标杆,现在出门在外经常有人对顾敬亭和阮天雄夸赞这孩子成器。阮天雄只有谦虚,而顾敬亭却是摇头晃脑大吹特吹,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说这孩子以前也不成器,都是在他的苦口婆心加大棒的教育下才有了今天,反正俨然成了他炫耀的资本。

不过顾敬亭如果看到此刻的顾书桁,肯定得气的跳脚骂街,他这些儿子别管长得如何,一个个都继承了他们老子的秉性。这不,顾书桁现在就开着租来的车停在杭州昆季电影公司门口,而车里塞满了玫瑰花。

楼上黄鹂正忙得不可开交,两个月前上映的电影叫好不叫座,她越是想往文艺深度上挖掘,越得不到普通百姓的认可。苦恼中与顾书桁通信,顾书桁说这电影就是给普通人看的,想要叫好又叫座,内涵要有、故事却更重要,先把故事讲好再说其他的。当然光有内涵但故事欠缺也不是没法补救,完全可以用人云亦云的群体性来解决。

顾书桁只是说了道理,做生意一行有一行的门路,虽说隔行如隔山,但实际上道理是相通的,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触类旁通是也。

黄鹂聪明一点就透,对电影行当的熟悉让她瞬间想到了出路,于是在金钱的驱动下,报纸上开始铺天盖地的宣传这部片子如何深刻,还说这是新时代的思想碰撞等等。反正把电影里想表达的说了个透彻,没想表达的也臆测了个明白,好似没看懂这部电影就是落后的人一般。

民国因为前清屈辱和如今窘状,最讲究进步,只是电影已经上映了,普通百姓该不买账还是不买账,因为实在是欣赏不来,但有点文化或者附庸风雅之徒却纷纷观看,万幸这些人才是消费的主要人群。总之人云亦云的众说纷纭,依然有骂的但多少是捧得居多,以显示他们和劳苦大众的审美不一样。

这么一搞,电影还是没有大卖,不过多少挽回了一些损失,总体算下来是将将打平。黄鹂一直想做出点成绩来,可昆季电影公司的收入与百货、船运以及纺织印染相比还是不够看。

上个月顾敬亭拍了电报,让黄鹂寻找下家,争取盘出昆季电影公司,希望混搭着那些小电影院的房产能一并卖出个好价钱。显然卖出的钱财要用于发展其他支柱,抛弃昆季电影公司的策略依然没变,这让黄鹂更加心急如焚。

“不行!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好编剧了?没有好剧本了吗?!你们送上来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黄鹂勃然大怒,把桌子上的七八本剧本统统扔到地上:“再去找,下周我一定要看到像样的东西,不然你可以另谋高就了。”

捡起丢在地上的剧本,那个女人哭着就跑了,她可不敢顶嘴,最近黄总经理的脾气不太好,以往私下的和颜悦色更少见了,变得愈发雷厉风行起来。

黄鹂心中气闷瘫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能维持并保持昆季电影公司的持续盈利,在诸多风云巨变隔三差五就倒闭的电影公司中已经算得上难能可贵了,可她知道若没有自家院线的这些小影院和强大的资金支撑,怕是没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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