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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水龙头都亮晶晶的浴室里出来,顾书桁穿着睡衣慵懒的躺在沙发上,今天这一天可够折腾的,下了船稍事休息就去赴会,见过的人说过的话不计其数,跟这些人精在一起,每时每刻脑筋都得飞速旋转,不过休息下来值得思考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

都说红酒后劲儿大,但顾书桁还真没事儿。他跟人敬酒时漏了怯,要么喝半杯要么一口闷,害得人家也得跟着,不过他这酒量可是养母为了投其所好故意让他喝辣酒练出来的。

山东人爱喝高度酒,就是顾敬亭成天故作风雅,只要回了家跟阮天雄喝两杯解解乏时,也保准想不起来喝黄酒米酒啥的。本来顾书桁就是庶出,想要有个好前程多家产就得讨人欢心,抚养他的三姨太是戏子出身,察言观色如何讨人欢心是看家本事。虽没酒瘾,但顾书桁从小算是练出来了,总之这点红酒和香槟真没啥,几趟厕所跑了跑酒,连余味儿都不剩多少了。

“哎呀。”顾书桁伸了个懒腰,可还没伸完门就被敲响了。

顾书桁懒腰没伸舒坦略有不满的起身朝门走去:“谁啊?”

“客房服务。”

顾书桁真没住过这么高档的酒店,挠挠头估摸着应该是送茶送水之类的便是打开了房门,可看清门外之人时他不由得愣住了:“小鹂姐?你不是回去了吗?”

黄鹂穿了一身风衣,换了一副妆容,略施粉黛淡扫蛾眉,颇有清水出芙蓉的爽利。顾书桁轻咳一声并没让黄鹂进来,孤男寡女毕竟不方便。

黄鹂也没料到顾书桁只披着一件睡袍,本就是唬他开个玩笑,没想到闹成这样尴尬,顿时也是脸红成一片:“我在楼下等你,你快点。”说罢黄鹂便急慌慌的离开了。

十分钟后顾书桁到了楼下,火红的凯迪拉克就停在大华饭店前,原来黄鹂还没忘了白天许诺说练车的事情,不过是回去换了身舒服的衣裳。顾书桁虽有点累,但有美女相伴,人家又是为自己好,还有什么可叫苦的。

都说夜上海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可那也得分地段,这就像整个民国经济一样畸形,无论是地方还是人,都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发展的极不均匀。热闹的地方此刻依然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可绝大多数所在却是黑灯瞎火的宛如鬼城,时不时的伴随着鼾声、打闹、吵架、哭泣,这才能证明那一个个鸽子笼似的房间里依然有人的存在。

“我说吧,这种车更好上手更好开。”黄鹂坐在副驾驶位上笑道。

顾书桁本来就会开车,只是两车机械原理不同,而南京听说今年才会颁驾照,所以一直没时间来上海起个照。以往司机啥的都得来上海学习,跟着师父端茶送水小心伺候着学上一年才能毕业。当然驾照只是用于找工作,要么给私人当司机,要么去出租车公司找个活计,对其他能开的起车的有钱人来说,警察才不会闲的没事儿查呢。

顾书桁开了快两年车了,本就是个玩家,自然稍微一熟悉便信手拈来。黄鹂办事速度极快,今天晚上就托人说好后天去考试了,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只要有钱有人,很多对普通百姓来说难于登天的事情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既然来上海了,这几天也走不了,顾书桁心说那混个驾驶证也无妨。

一夜无书次日天明,顾书桁想了又想还是去拜访了惠子。惠子还没走,依然在上海跟几个叔叔堂兄等亲戚走动着,顾书桁来了不去拜会顾家主母实在不合礼法。

惠子有着日本女人的温良顺从,这就是为什么不少有钱的中国政客和学者都爱娶个日本女人的原因,便是享受那份恭敬的待遇和舒心。这是日本的传统,从对丈夫的称呼,到礼节上夫妻地位都能有所体现,无论是什么家庭出来的日本女子大多如此,当然也有个例,但数量极少。

大部分嫁给中国人的,都是地位卑微家庭一般的日本人,少有嫁给家境清贫的学子的,所嫁之人非富即贵纵然是中国人也是嫁入豪门了。但惠子就不同了,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家里又在日本金融界有如此地位,跟着顾敬亭时他是一穷二白,这不得不说是真爱。

顾敬亭少年时混蛋至极还险些不想要这么好个媳妇,但随着年龄渐长,他即便还是那么花心,但愈觉得这段感情弥足珍贵。所以即便惠子不会说什么,他还是没让几个姨太进门,也少让庶出子在昆季公馆转悠。当然阮天雄所说的什么乌烟瘴气也是他的顾虑,他舍不得兄弟分开,舍不得媳妇伤心。

不过凡事都有利弊,这就苦了外宅的几个孩子,从小缺少父爱,不务正业的居多,万幸顾书桁命运所致首先迷途知返了。

顾书桁心中忐忑,怕会难堪,却未曾想惠子极其热情,拉着顾书桁上下观瞧,说不愧是兄弟,跟士顶和飞檐眉宇间很像,还说上次见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现在竟然长成大小伙子了。

哪个女人不想男人一心一意守在自己身边,况且身边还有白玉雪这么一个被宠的没边,在家说一不二的河东狮做“榜样”二十年之久,她作为顾家正室表面没说是涵养是习惯,心里不舒服是自然。

可孩子是无辜的,都是顾敬亭的种,作为主母这也是自己的孩子,况且书桁这次来的目的她虽然不知,但却感觉其中透着蹊跷,她隐隐觉得这并不是在培养昆季接班人这么简单。

借着赵锦家留顾书桁吃了一顿饭,两方倒是有点“母慈子孝”的意思,总之气氛极其融洽和谐。到了下午受上海船务商会邀请,顾书桁又去参加了一个会议。所谓接班人和代表昆季,那不过是大家的揣测,顾书桁此次明面的身份是昆季船运的经理,理应参会。

上海的船务公司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他们更像是船运公司和贸易公司的结合体,在其他地方大部分船务公司都有自己的船,而上海的船务公司则承接了贸易行和洋行的买卖,有些根本没船而是通过安排运输、进出口和报关等工作从中获利。

会议结束,晚上依旧是在大华饭店搞得宴会,很意外的是黄鹂也来了,今天她带了一群莺莺燕燕,饱受舞女侍女的嫉妒,那眼神诠释了什么叫同行是冤家。

晚上的宴会各色人等都参加了,还有一些昨天刚认识的人,打了一圈招呼聊了几句,顾书桁自知年少,比不上家里两位长辈说话有分量尺度松一点紧一点没事儿,所以本着言多必失的信念,捧着酒杯跑到在一旁默默看着。

“想什么呢,年纪轻轻怎么时不时就发愣皱眉,老气横秋的,你不会是阮先生的徒弟吧。”黄鹂跑到一旁道。

顾书桁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跟阮伯伯学的多,至于我爹嘛……在我来上海之前你见过我吗?”

“没啊。”

“那不结了,你没见过我大哥,但你见过飞檐。你又不是外人,想不明白?”顾书桁笑道,这些话对外人不足以道也,可黄鹂很聪明也是昆季的人,多少了解一些家里的事儿,不说她也能猜到其中的蹊跷。

黄鹂略一思索,不禁笑道:“但无论如何,现在的你,以这样的身份出现,都是好事情。”

“是啊,好事儿。”顾书桁没往深处聊,换了话题:“今天你怎么带这么多女演员来啊,昨天你可没这样。”

“你觉得这样不好?”黄鹂侧着头看向他,那姿态那眉眼,以及酒后微红的双颊,不禁让顾书桁又一次不好意思了,怕她误会忙摆手道:“没没没,就是单纯的奇怪而已。”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你阮伯伯的?”

“不知道。”

“如果没有你阮伯伯,我或许现在就和上海滩不少怀揣演员梦的年轻人一样,就那两套成器的衣服,平时不敢穿,怕发霉了天天挂在高处,怕弄脏了只能用罩子罩起来。或许我也如她们一样,混在这欢乐场中……认识他之前,我还住在上海的鸽子笼,是那种一楼和二楼楼梯拐角的地方搭上木板构成的房子,就能放一张床一个开灶的炉子,转个身都难,东西只能往高处摞,对着楼梯外的窗户冬天透风撒气夏天漏雨进水,就那样还有时会拖欠房租。

后来我去了杭州,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就因为一句可能会拍电影,我跑到杭州住在偏远郊区,天天起早贪黑往城里跑,没事儿就陪着那些所谓的大财东大老板吃饭喝酒。”晃动着手中的玻璃杯,黄鹂陷入回忆静静的说着,即便是而今光鲜亮丽也掩盖不住她对那段回忆的苦涩,连顾书桁都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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