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喜欢月白色，因为它纯洁，如今穿红衣，也仅仅因为它能掩盖一切污垢以及鲜血。”

他衣袖一扬，有细碎的阳光从半开的窗棂洒落进来，照在他那半敛的眉眼上，只让我的心蓦地一痛。

老妖怪曾与我说过，北凌夜是幼时与他相识，当时被一只千年狼妖追赶至西北山，如果不是老妖怪出手，那北凌夜现在就不会站到我面前。

自从变成妖以后，我才明白如果没有厉害的大妖庇护，那些不足百余岁的幼妖很难活到长大，一般不是被那些残暴的妖怪吃了就是吸了精气。

我很难想象，幼时的北凌夜是如何一次次的死里逃生。

“你在是心疼我吗？”

耳畔蓦地响起他的声音，让我顿时怔住了，心下忽然有一点不安。

只悄悄抬起头，就见北凌夜他正一错不错的盯着我看，如墨般的瞳孔里满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只让我看了一眼，就下意识的低下头，心跳也在这刹那间加快了。

他如此问，肯定是我刚才那略带心疼的神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然，这几日你对我照顾良多，我自然会关心你。”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我特意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

闻言，他却是笑了，眉眼一弯，虽然只在刹那间他就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表情，可还是让我看的一呆。

千年后的他笑的时候，绝不会如此直白，他只会在眼底含几分笑意，让人瞧不真切，也看不清他心底的想法。

正想着，就听耳边传来几声咳嗽声，抬头间，就见北凌夜掩饰性的放下嘴边的虚握的拳头。

“现轮到我问你了，你能在这里呆多久？”

他的声音里暗含了几分认真，可是我却只摇了摇头。

见他拧着眉头看自己，我又急忙出声：“我也不清楚。”

“那你怎么来的？”

他扔给我一套衣裳，随意的问。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我看着他谨慎的说完，便垂下了眼眸。

映入眼帘的恰好是一身浅粉色罗裙，上面绣有栩栩如生的桃花，煞是漂亮。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质地极好，想来是用那极其珍贵的天蚕丝制作的。

“喜欢吗？”

他的声音很轻，传至我耳畔让我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在妖界的洞府里还有很多，你若喜欢，等回妖界，都送给你。”

我摇了摇头，刚才只顾着看衣裳漂亮，倒忘了自己如今还挺着一个肚子，这衣裳再好，我也是穿不了的。

他的眼眸落在我肚子上也是一怔，显然他也是此时才想起我肚里还有孩子。

“等我找人把这衣裳改了改就好。”

我随意的点了点头，就把衣裳又递给了他。

他伸手间就把衣裳又收了回去。

一时间室内安静极了，明明之前我和他呆一整日，也不会感觉有什么，可是此时我却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我可以叫你雪儿吗？”

就在思绪有些放空之际，就听他蓦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心下一抖，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正好看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