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迷惑不解，却又被思思的神秘勾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她要与我说的，难道跟阿娘或者阿爹的事情有关吗？

还是……其他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暗自猜测，脚步已经跟随着她急速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往前迈，方才手上挣扎的动作也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思思名义上已经是楼清风的妻子，纵使我再不喜欢楼清风，可思思是无辜之人，我还是照着规矩，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嫂子。”

她却一口一个“二小姐”地唤我，我终归有些不习惯。

“嫂子，你就跟大哥一样，叫我妹妹就好了。”

往雪苑走的路上，我一边跟思思说着称呼的问题，一边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她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楼府大少夫人这个头衔，现在听见我这样说，脸色便有些羞愤起来。

“二小姐，你是好人，那天我在温香软玉看见你了，我知道你本是要插手管管的。”

说着，她的神色变得落寞且哀怜起来，跟着自怨自艾。

“只怪我出身卑贱，命如纸薄，连一点好运气也没有，偏偏撞上楚帅刚好经过。”

说完，她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要把心中的万般委屈和屈辱强行压下去。

“我能嫁到楼家，是幸，也是我的不幸。”

说话间，我们二人已经来到了雪苑的院落门口，她还是拉着我，直接朝着院落里面走，最后在石凳上坐下。

“我能够跟着楼清风出军阀大牢，我知道，也是托了二小姐你的福。”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眼眶已经完全发红，“我知道自己出身风尘，不能被楼家坦然接受，也不能奢望被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这就是我的命。”

“思思，你别这样想，没有谁的命是注定悲惨的，我从前信，可现在，我不信了。”

时至今日，我已经没有当初阿娘为什么带我回来的疑问和诘责。

相反的，倘若我一生一世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在桃庄度过了余生，那么关于我的身世，关于阿娘的一切，我都将不得而知了。

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可能就只能如此平凡地生活下去了，理所当然地受着北凌夜和纪辰远的保护，永远都懦弱和无能下去。

那样的我，让现在的我看来，是那么的厌弃与不屑。

思思摇了摇头，有些凄然地笑了笑，“二小姐，人生来本就不同，你是妖，自然有反抗的能力，可我不行。”

她说着，放开了我的手，缓缓从石凳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我此生没能嫁给我的心仪之人，是我的毕生遗憾。”

我听思思说完这句话后，头脑中竟然情不自禁地跳出了北凌夜的脸。

他时而冷冽，时而温润，时而眸光讳莫如深，阴鸷可怖，如冰似雪，却又时而脉脉含情，柔情似水，温柔缱绻。

似乎每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或者神情，都是我喜欢的样子，哪怕是，生气时让我想要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

他那晚跟我说，让我不要担心，有他在，他绝不会让我嫁给别人。

他说，此生此世，除了他，让我再不要妄想他人。

他还说，他的妖后，只有我一个，绝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