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知道，一定有一个但书在等着他。

何静坐下来，双腿伸长了，淡淡说，“我六合会的规矩，生是六合会的人，死是六合会的鬼，进门成人，出门成鬼，若要离开六合会，非死即伤，要么，我给你一枪，让你毙命，要么，你自断双腿，我可以放你离开。”

“爸！”何春旺的声音十分尖锐，“你太过分了，阿远才十七岁！”

这是要逼死穆远的节奏。

“会长，六合会那么多人，你每一个人都要控制，且都要用蓝冰控制吗？这东西一旦上瘾，我和废人有什么区别？”穆远虽是艺高人胆大，却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似乎都做不通，他很清楚，他不能碰这东西。

装疯卖傻，在何静面前过不了关。

“不！”何静淡淡说，“我只对春旺身边的人，如此严厉，你要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情，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多少人想从他入手，图谋不轨，我六合会家大业大，总要堤防一些别有企图的人。”

穆远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水，露出了几分惊惧的表情，开始他的表演，“会长，我救过大少爷，且是舍命救他，怎么会对大少爷不忠？”

何静有几分玩味，多年大毒枭出生入死的经历让他看起来极其的阴鸷却又沉稳，“孩子，我这辈子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要多，人心险恶，除了钱和自己，谁都信不得。制造一个救命之恩的局易如反掌，春旺对你一往情深，你若别有用心，他不是你的对手，我啊……宁愿错杀一千，不会漏掉一个，你选哪一条路？”

何静根本没有给他第二条路选择，尤金的背脊也出了一声冷汗，随时候命，教官不会让村花乱来的，可他们十余人是没办法和六合会抗衡的，每一个屋顶都有防弹防空装置。

怎么办？

穆远正要说话，何静没了耐心，抬起头来，“有事别说话，做就行了，第一，还是第二条路。”

真正的大毒枭和酒吧里会被糊弄的小哥不一样，真正的说一不二，一双历尽千帆的眼睛里写满了戾气，根本不给他思考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