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个洞……”叶萱抿了抿娇唇，有些惊恐地看着木桌下的地洞。

“进去看看。”韩萧牵住叶萱素手，毫不犹豫，直接纵身跃了下去。

洞底下黑漆漆的，毫无半点光亮，韩萧只好召出焚寂剑，以剑身暗淡的红光，勉强照明。

向前摸索了一阵，终于还是找到了坡度甚缓的阶梯，一级一级，慢慢向下，似乎直通九幽。

“公子。”叶萱轻轻唤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在地道中回响，在两人和石壁之间，来回撞击。

“不怕。”韩萧捏住叶萱小手，柔声道：“炎魔已经走了，这里最多有点怨灵厉鬼，伤不了我们的。”

韩萧一手举起焚寂，一手握住叶萱，低声道：“此地阴气极盛，又布下了鬼道兵魂大阵，萱儿，你小心注意我的脚步，一步也不能走错了。”

“嗯。”叶萱低低应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握住韩萧的手掌，又是紧了几分。

二人慢慢前行，沉默的气氛勾起了一种难言的心绪，有几分焦虑，有几分紧张。

地道的阶梯不过短短的一截，接下来便是岩道，不算很长，却也不短。

地道的尽头，是个低矮的门洞，里面漆黑一片，半点微光也没有。

一踏进其中，一股恶心的腥臭味便拂面而来。

韩萧二人脚步皆是一顿，相握的手攥得更加进了些。

“什么味道？”叶萱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有如耳语一般轻缓，似乎是怕惊扰到了什么。

韩萧剑眉亦是微微一皱，这股腥气，并不是僵尸的那股腐气。

而是像拌入了腐坏的血肉在火焰上炙烤，吸入鼻子，刺激地气味，让人有一种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冲动。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韩萧将焚寂照亮眼前的路径，继续前行。

每走出一步，那股腥味就加重一点，尽力屏住呼吸，却也没有一点用处。

因为那股气味就像是会从眼耳口鼻，甚至每一个毛孔，一点一点，钻入体内。

叶萱甚至有一种错觉，那股钻入身体的气息，会从里到外，把她一点一点腐蚀干净。

“阴阳竖瞳，开！”韩萧见叶萱美眸渐渐失神，连忙捏了个手诀在她眉心处轻轻一点，猛地把叶萱从幻象中拽了回来。

“忘了先给你开阴眼了。”韩萧摸了摸鼻梁，此处的阴气，几乎是整个雾溪城最重的地方了，也难怪叶萱会产生各种乱七八糟的幻觉。

叶萱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韩萧怀中，怯怯道：“公子，我们离开好不好？”

“哎，你这丫头。”韩萧伸手在她的鼻梁上轻轻一刮，本想开口调戏几句缓解气氛，却忽然听到一个微笑的声音，身子不由微微一僵。

“怎么了？”叶萱抱着韩萧，自然感觉到了韩萧的异状。

“仔细听。”韩萧回答的声音也是轻微无比，如一根针落在地面一般微小静谧。

叶萱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侧耳倾听。

黑暗中，一片寂静无声，但却并非完全沉寂。

在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在轻微作响。

窸窸窣窣……

细碎，有点儿急切，只能听个隐隐约约。

渐渐地，那个声音大了起来，依然轻微，但却已经可以听清。

唏哗……唏哗……

好像是，低低饮啜的声音。

“走！”韩萧握紧叶萱的玉手，脚下一踏，快步走出。

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