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雪山妃狐黯然摇头。

她是‘龙神殿’的四大护法之一。

虽然忠诚的是‘龙神殿’，而不是凌绝顶本人。

她对凌绝顶，只是听调不听宣。

但，当她得知凌绝顶坠入深渊的消息后，没有半秒钟时间的耽误，马不停蹄的从千里之外，火速而来。

“师傅，凌爷是龙神殿主，他的生死，关系到龙神殿的存亡……”

这一次，阿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雪山妃狐打断，“你想说什么？”

阿翠脸色一白，颤声问，“师傅，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雪山妃狐转身直面向阿翠，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在雪山妃狐冰冷的眼神逼视下，阿翠身子轻颤，声若蚊蚋，“我想跳入深渊，一看究竟。”

“……”

雪山妃狐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微微颤动，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请师傅成全。”

说话间，阿翠跪倒在雪山妃狐脚下，并说出理由，“我身为‘龙神殿’的成员，理应把龙神殿主的生死之谜，查个清清楚楚。”

雪山妃狐冰冷的眼眸深处，浮现出一抹欣慰，感慨道：“我果然没看错人。”

事实上，当她抵达凤凰谷时，就已决定跳入深渊，搜索凌绝顶下落，毕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由于有件事她始终没想清楚，该怎么跟阿翠解释。

所以，直到现在，她都没付诸行动……

“别忘了，为师可是效忠于‘龙神殿’的护法，即便要跳入深渊，也应该由为师来跳，哪轮得到你？”

雪山妃狐将阿翠扶起，轻声细语的这番话，令得阿翠一时间竟为之语塞。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师傅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

“翠儿，你今年几岁了？”

雪山妃狐此言一出，顿时问得阿翠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但还是如实应道：“二十岁。”

口中说着话，阿翠悄悄的偷眼观瞧师傅的神情变化，却见师傅深邃的目光里，满是关切与眷恋。

这让阿翠，愈发感到一头雾水，忍不住小声问，“师傅，无缘无故的，您干嘛问我的年纪？”

“翠儿，你可知道你的身世？”

雪山妃狐这话，令得阿翠神色巨变，踉跄后退，险些儿从摔落到地面上。

“不知道。”

阿翠眼中含泪，摇了摇头。

她是孤儿，有幸得到福利院的收养，七岁那年，进入‘龙神殿’，接受训练，五年后出道，开始执行任务，潜伏在各处，为‘龙神殿’搜索情报。

半年前，受铁鹰指派，秘密潜回江海，易容成夏家老奶奶的贴身丫鬟阿翠，蛰伏在夏家老奶奶身边，为凌绝顶回归江海复仇打前战。

身为‘龙神殿’暗人的她，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七十七。

她如今的‘阿翠’这个名字，则是来自于夏家老奶奶的贴身丫鬟阿翠，她不仅易容成阿翠，更取代了阿翠的名字。

这一刻，她隐约觉得自己的命运，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孩子，我是你的生身之母。”

雪山妃狐哽咽着，一把将阿翠拥入怀中，泪如雨下，“我对不起你，我不配做一个母亲，这些年来，我从没尽过一次，身为母亲应尽的责任。

当年，那负心汉，戏弄我的感情，诱骗我生下了你，我恨那负心汉，恨屋及乌，以至于牵连到你。”

阿翠惊愕欲绝的望着雪山妃狐，尽管这段时间以来，阿翠把雪山妃狐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可是，当雪山妃狐亲口道出，她就是字的母亲时，还是令得阿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对不起，对不起……”

雪山妃狐将阿翠紧紧的用在怀中，像是生怕稍微一松手，阿翠就会从她身边飞走了似的。

“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并不是孤儿。”

“我收你为徒，就是为了把我的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你。”

“如今你已学全，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势必不在我之下。”

雪山妃狐泪眼朦胧，此时的她，再无半点往常时候的孤傲高冷气场，俨然就是个用心良苦的慈母，“答应我，你必须好好活着，替我多看几眼，这美妙的世界。”

阿翠清纯秀气的脸颊，布满泪水，她正要开口时，肩头却被雪山妃狐拍了一下，她的身子，顿时无法动弹，就连嘴巴也无法张开。

“孩子，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雪山妃狐在阿翠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身形一闪，蹿向数里之外的深渊。

眨眼间，雪山妃狐如雪一般莹白透明的身影，就已消失在阿翠的视野中。

犹如决堤般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模糊了阿翠的视线……

……

从昏迷中醒来的纪晓荷，一睁眼就迫不及待的向鬼帝追问，景思晴的最新情况。

鬼帝脸色阴沉，黯然摇头。

以凌绝顶的修为，坠入深渊，或许能留得一条命。

但，景思晴只是个弱质女流之辈，跳入深渊，岂有不死之理？

他虽然对景思晴的再三忤逆，打乱了他的计划，颇为不满，但，景思晴终究是他女儿，他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

“阿晴没了，那我该怎么活呐？”

失魂落魄的纪晓荷，伏在鬼帝肩头，凄凄惨惨的哽咽着问。

景思晴的死，已成不争的事实。

对鬼帝而言，纪晓荷已彻底失去价值。

“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呗。”

鬼帝轻描淡写的开口道，“你要是想到另一个世界，去陪阿晴，我也不拦着。”

丧女之痛，本就让纪晓荷，生不如死，而今鬼帝这话，更是犹如一柄刀子般，刺穿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