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食物的过程中，朱由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着，几句话之后，小兵虽然还很紧张拘谨，但已经有些放得开了。

当朱由检问起这小兵叫什么名的时候，小兵的回答让他有些惊讶，小兵瑟瑟回答：“主子，小的叫马应试，山东范县人。”

这个回答让朱由检有些错愕：“你老家那儿是不是有片榆树林？”

“是啊，小的小时候没玩的，只能钻林子上树。”

这么一说加深了朱由检心里的猜想，朱由检继续追问，这小子从小跟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几个兄弟结义，长大后听说在京师参加新军待遇就跑到北京来了。

因为卢象升独特的募兵方式，他们因为结义关系得以加入21师。

大概问完一遍，朱由检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想，这家伙真就是明清时期山东榆圆军首领马应试。

榆园军是南明时期，活跃在山东的数支农民武装的合称，他们借助于地势险恶,交通闭塞的榆园地区的天然屏障而聚集于此建立起根据地,由此四处出击,占据城池,威胁漕运,对抗清军。

榆圆军规模最大时达到十数万人，活动范围波及鲁西,鲁南,苏北等地，一军之力，影响四省。

魏忠贤把庖厨做好的白面拉条送了进来，朱由检仔细端详着大口吃面的马应试，怎么也看不出这小子身上有啥领袖气质。

吃碗面，马应试也整理好语言了：“小的骑马去追那些人，因为找不到他们，转了好几个山断。

然后在山间一个小祠堂找到他们。有几个财主在那里焚香祷告，穷人跟着磕头，后来还有巫婆弄个盆敛钱，有钱的就多扔，穷人就扔一两个子。”

听到巫婆、敛财这两个词语，朱由检就能断定这是个邪教。

“他们祭祀的是谁？”

“小的把马拴在一个猎户家，借了他儿子的衣服混了进去，问了个老伯，那老伯说他们拜的是什么老母，也有人叫皇母，反正拜了就能保佑大伙平安，来年风调雨顺。

不拜就会降下灾祸，现在老百姓手头没什么钱就供奉纸牛纸马，富裕的时候，听说还要供奉真牛马呢。”

马应试说的实在不仔细，朱由检也无法确定拜的究竟是哪路神仙，但是邪教总是没错的。

朱由检拍了拍马应试的肩膀，“小子，探听到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有人问起你就说没找到，听到没？”

“恩恩。”

马应试大口吃面的同时重重点头，看的朱由检头都大了，这货真是榆园军首领么…

不管是不是差事办的还行就该赏：“回去跟卢象升说，让他把你收你做警卫员。”

说完，朱由检来到窗边，望着高悬于夜幕上的明月，既然初一十五一定祭祀，那一时半会还无法抓捕他们，在此之前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就好。

这种能持续多年的邪祀背后肯定有一条隐形利益链，这条链子必然跟官府有关，不然用真牛真马祭祀，如此影响税收的仪式，早被官府剿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