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里一时间静了下来,那群黑衣人的脸上满是嘲笑之色。除了姜霄伯侄脸上的怒容掩饰不住,乔诺则仍然显得很淡定。
何长老叹了口气,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姜老板,你这是何必呢?你并不是习练魔法之人,拿着那个典籍也没有用处,不如让与老朽,也算是物尽其用。”
姜霄正欲驳斥,被何长老的一句话阻止了:“那么这样吧,老朽买下来如何?姜老板开个价吧?”
本来要斥责对方的姜霄,此时却不说话了,看着何长老又扫视了一圈黑衣人,深深地瞪了一眼姜岩,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姜侃兄妹,最后摇了摇头:“何长老说的什么,在下还是不明白。在下的商号只有布匹绢绸,并没有什么典籍,自然也无法开价。”
他这一圈看下来,比较清楚地抓到了每个人的表情。黑衣人们脸上还挂着嘲讽,姜岩的脸上除了惊恐,但眼睛里却有着兴奋,看着何长老。
而姜侃和姜沐兄妹则是纯纯的担忧,姜侃的眼中还流露着愤怒,姜沐的俏脸上全是害怕之色,但一双美眸中却有着一丝倔强。
因乔诺是背对着他,所以他不知道乔诺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从体态来看,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一点都没有惊慌,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依然是自信与淡然。
见何长老要开口说话,姜霄急忙快速说道:“长老若是想要什么洛安城里没有的东西,在下倒是可以帮着你寻找一番。”
听到姜霄如此说,何长老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很假:“姜老板不愧是利晓天下的商人!嗯,好吧,既然如此,老朽告辞。”
说罢转身便走,只是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来,向姜霄施了一礼:“哦,老朽代这些劣徒向姜老板告罪,还请姜老板莫怪!”
这回说完,挥了挥手,带着一众黑衣人从来路离开了,那样子却一点没有硬闯他人私宅的愧意。只不过一具尸体和一个伤号,却让这支队伍显得有些滑稽,带着隐隐的哀痛。
那群黑衣人在大师兄的带领下冲进来时,前堂的那些伙计和卢丰就听到了动静。他们聚集到议事堂听着后堂的动静,却没有一人敢打开那道门去看个究竟。
直到听见何长老等人离去的声音传来,他们才来到后堂,向姜霄恭敬地施礼说道:“老板,您没事吧?”
“没事,你们下去吧!”姜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向卢丰等人摆了摆手。
伙计们却不敢回到后院的寝舍,只得返回中堂,小声地议论着今晚的事。他们没有看到后堂里的搏斗,只听到了几声惨叫,几次嘲笑,以及最后一个老者的声音向自家老板的告罪。
卢丰则带着两人从前门出去,绕到后院的大门,见两扇门板并没有受损,想到应该是有人将那些人放进去的,不禁内心颤了颤,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姜霄现在却没心思去管那些伙计会议论什么了,此刻他大喝了一声:“孽障!跪下!”
在何长老等人走时,姜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向前走了两步想要招呼何长老,可他一直以来是跟大师兄联系的,其他人他并不认识,人家也不认识他。
而现在大师兄已死,二师兄——何长老的儿子又受了伤,谁又会在乎他?
即便认识,大师兄死了,冲云门还能放过自己?可自己又该如何面对父亲,面对姜侃和姜沐?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猛然听到姜霄的厉声大喝,吓得他一哆嗦,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父亲,孩儿也是一时迷了心窍,做下错事,还望父亲息怒。”
“哼!好你个孽障,竟然拿着姜家上下几十号人的性命,去讨好那些个破门派!你,你,我杀了你都难平心中之怒!哎!我……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姜霄怒火冲天,说到最后捶胸顿足,简直是痛不欲生。
“大伯,你也……别如此生气了,当心身体。”姜侃盯着姜岩没有说话,姜沐看了一眼姜岩,走到姜霄身边蹲下来轻声安慰。
“来人!取家法来!”姜霄猛地站起来喊了一声。
这一声音量很大,中堂的伙计听到了,看卢丰没在,互相推让着,最终推出来一个年纪较大的伙计。这个伙计来到后堂施礼小意地问道:“老板,请问有何吩咐?”
“卢丰呢?”听到问话,姜霄正要发火,见不是卢丰,脸上的怒气再次浮现:“他作甚去了?”
“回老板,卢管事去关后院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