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阿斯兰派来的人保护着，伯真部众感觉安心了许多，短暂休息后，他们再次上路，显得更加轻松了。

路上，门德跟乔诺聊了很多。乔诺也知道了涂山汗庭发兵金山遇到挫折的大致过程。门德说，等头一场雪下来之后，涂山汗庭可能还要出兵一雪前耻。

“到时候，颉利发肯定要带上你去的，凭你的本事，立个军功没问题，汗庭会论功行赏。要是你获得提拔了，别忘了我们哦！”

门德眼睛里像是发着光，看着乔诺。不止他这么觉得，阿拉赤部落里很多人都认为，上次发兵金山，乔诺要是去的话，肯定会立下大功。而且，汗庭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将军太高看我了。我现在不过刚满十六岁，在很多人眼里不过是个孩子，哪能比得上你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乔诺对门德对自己的期望不以为然。

虽然经历过一次战阵，战绩也很不错，但他仍然认为比自己强的人还是有的。这也是白狼经常对他说的，也就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你永远不知道对手到底有多强。

想要做到知己知彼，只有多方收集相关信息。对于白狼带领的狼族来说，它们有不少探子帮着白狼收集信息，所以能够了解和掌握山林中其它猛兽的情况。

但对于乔诺这样一个少年来说，他没有可以用来收集信息的探子，军队中的斥候也不会为他一个少年服务。

就像上次与摩诃人的萨满对阵，那是一次很冒险的交手。因为他不知道对手的实力如何，也就是依仗着白狼对他的教导，和他所习练的魔法本身够强大，才能取得胜利。

其实乔诺不知道自己是具有天赋的。这一点，白狼清楚，但是没对乔诺说，它怕乔诺会因为自己天赋高就骄傲，不用功了。

也因为白狼有着这样的担心，所以对乔诺的要求也更加严格。在拜师之后，在白狼的训练和督导下，乔诺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这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也是很严酷的。

乔诺的最终目的是救回阿爸，所以习练魔法很是努力和刻苦，也没太过在意受伤。加之具有天赋，因而进步很快。可以说，像他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实力，在这个大陆上，还是很少见的。

但是在他人眼里，乔诺这样的年纪就有如此强的实力，取得更高的成就是必然的，也会受到涂山大汗的关注，甚至封赏。那时候，乔诺还是自己能高攀得起的吗？

所以现在就要跟乔诺处好关系，将来就可能会得到一些好处。

对于门德的心思，乔诺并不是很清楚，毕竟他才满十六岁，接触的人也不是很多，对于成年人的世界更是所知寥寥。

目前接触到的凯尼古、阿斯兰这些首领和门德等将军，在他们身上，乔诺只是感受到了成年人的阴沉和对敌人的算计。对于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还没有完全接触，或者说领悟到。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对于门德所说，在涂山汗庭再次发兵金山的事，乔诺觉得，阿斯兰是必然要带上自己的。因为有着上一次与摩诃人的交战，乔诺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

这让乔诺感觉到有些头疼。他不想去。

可能是从小经历过狼族与其它猛兽的争斗，也亲身经历了人类之间的战斗，他对于打打杀杀感到厌倦。

最初随着达格尼跟随阿斯兰去曲赤乌的时候，他还是很兴奋的。但那天受到偷袭，他护着达格尼冲出包围的时候，看到双方的血腥厮杀，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恶心。

那不是因为鲜血喷洒和哀嚎带来的，他也不清楚为何会感到恶心。

只是，假如阿斯兰要求他跟着汗庭出兵，他也不能不去。阿斯兰收留伯真部落，划了一块丰美的牧场，还给了基础母羊，不只是因为伯真部落的猎手有功，还有乔诺本领高强的原因。

乔诺猜测的没错。阿斯兰正是看上了乔诺深厚的潜力，觉得乔诺是自己的福将。不然的话，那次出征曲赤乌，他可能会败得更惨，甚至会丢了性命。

就如同这次出兵金山，他所带的人马损失不大，比起其他部落，他们的损失是最小的。这就是因为有伯真部落射手的竭力拼杀，而伯真部落射手是乔诺参与挑选的。得知这一点，阿斯兰就觉得应该将乔诺留在身边，那么他就会无往而不利。

一路上没有再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伯真部落的西迁队伍抵达了目的地——亥勒河南岸。

这里三面环山，山都不是很高，大约有十来丈。北山与西山、东山之间有个山口，西山则延绵五十多里，南端渐渐变矮，直至与南面的草原成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