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休道：“回前辈，晚辈实不知。”

“老夫已经是千年前的人了，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但九霄派你总听过吧？”那人问道。

韩休点头：“师父讲过，九霄剑盟原本是一派，名字叫做九霄派。”

“不错。在那个时候，九霄派可是我们锦州最响亮的名字啊！”

那人双眼露出了缅怀的光芒，他长长一叹，扯下面巾，露出了一张清癯的面容，看起来也就三十来许的年纪，只是眉宇眼角之间，暗含漫长岁月的沧桑。

他随即就地坐下，又向韩休招了招手，韩休会意，没有半点迟疑，跟着坐到了他旁边。

“老夫张虚慎，是九霄派硕果仅存的长老。”

果然是归真境的老怪啊。

张虚慎见他面色平静，诧异道：“怎么，你猜到老夫身份了？”

韩休点头：“弟子先前还在奇怪，以分散后的九霄派实力大不如前。若是弟子，必然不会放过吞并他们的机会，但上千年来，九派依旧完好无损，这背后若说没人守护，弟子是不信的。”

张虚慎看了他许久，道：

“你果然心思缜密。不错，维护九霄剑盟，便是老夫最后的底线。

当年，九霄派与沧海宗相争。

两派死伤无数，就连归真境的高手也有殒落。

最后九霄派落败，但沧海宗不愿担受老夫临死前的反扑，就提出一个要求。

九霄派可以存下，但必须分裂成九脉。

老夫只能维护门派的存活，不能插手具体的事务。

九霄派有天赋的幼年弟子必须改投沧海宗。

为了保存香火，老夫只得答应下来。

这一千年来，沧海宗明里暗里使人削弱九派。

老夫劳心劳力与其周旋，只能令他们结成同盟，共抗外敌。

可惜的是，多年下来，后人越来越不争气。

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后辈出现，帮老夫分担。

老夫眼睁睁地看着九派衰落至此，却无能为力，实在是痛心疾首。”

韩休默然，九霄派分裂果然是外敌所致。

经此一役，沧海宗独霸锦州。

可这么多年，为何没有出现道源境的高手？

或许他们蛰伏，等待时机，想冲出锦州，获得更多的资源？

或许，他还是低估沧海宗了。

这时，张虚慎又道：“韩小子，你说说，老夫今趟找你却是为何？”

韩休笑道：“定是王侠师祖传讯，告诉师祖弟子的情况，师祖便尝试着亲自来查明。”

张虚慎叹道：

“你这小子，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错，老夫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帮老夫分担重担的人。

等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老夫寿数将近，差点都要放弃，终于等来了良质美玉。

小子，你可愿继承老夫一生衣钵？”

韩休心里盘算。

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答应下来，自然能获得莫大的好处。

可这也意味着，他将走到沧海宗的对立面。

沧海宗这些年不想动九霄剑盟，一来是因为忌惮张虚慎玉石俱焚，二来是因为九霄剑盟已经沉沦，不足为惧。

可九霄派一旦有了新的希望，难保沧海宗不会突然发难。

若他拒绝，张虚慎怎会留着他这样的人成为敌人？

看似有选择，实际上没得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