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欣和许惟深齐坐在姜家老宅的客厅里喝酒，今天心情好，改喝香槟。说是香槟，其实真正的香槟产区已经毁于末世战火，现在所有的起泡酒都被统称为香槟了。

电视机里播放着今日新闻，女主持清正的声音传出来：“今日，白泽集团继承人赵思骐涉嫌非法购买及服食违禁品，散播违禁品并致人死命一案公开审理，经过激烈的庭审之后，检方提请由新的证人出庭作证。据悉，因为该名证人的有利证供，赵思骐一审被判罪名成立，并将面临20年以上的刑期。赵思骐的代表律师称不服判决，将会继续上诉……”

看着电视画面里赵思骐努力遮挡着面部，从裁判庭走出来的影像，姜芷欣心满意足地笑了，举杯示意许惟深：“干杯。”

一口喝完了大半杯，许惟深问她：“五间KTV换来的夜夜心，钱来山三个月的利润，李仪心一条人命，再加上给飞鸦的安家费，前前后后花掉2千万信用点，值得吗？”

姜芷欣说：“值得。当然，不包含李仪心在内。我没想到她会做到这一步，为了钉死赵思骐，她连命都不要。”

“爱情真是……”许惟深感叹了半句。

“大概白清然自杀后，李仪心也不算活着了吧，”姜芷欣念了一句末世前的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如果她不舍命，就算飞鸦作证他和赵思骐之间有交易，最多也就判个三五年，李仪心不甘心，她是下定决心要赵思骐一世不得翻身。”

“阿深你说，做坏事是不是真的会有报应？如果当日赵思骐没有**白清然，导致白清然跳楼轻生，李仪心也不会为了女朋友豁出命去，我们也就不能那么顺利布局……”

“白清然死了两年，如果不是你我动手，李仪心做得了什么？山海城的安防局和法律又做得了什么？就算没有李仪心，我照样能找到第二个、第三个人来做局。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报应，只有不该、不能得罪的人。”

姜芷欣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把李仪心和白清然葬在一起吧。”

“好，我会安排。”

“飞鸦的安家费也多给点吧，”姜芷欣想想又说，“他有老婆子女。这次摆他上台做夜夜心的持牌人，还要做污点证人出庭指证赵思骐，是我们欠了他的。”

“没有什么欠不欠的，他命是我们救的，现在坐五年监就当两清了。”

姜芷欣笑了笑：“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心比我还硬。”

许惟深沉默了一会儿：“那要看是对谁。我不像你，口硬心软总中意做烂好人，还中意躲在背后做无用功。”

“你是说我对姜止忧，还是说我让人放风给梁嘉玮，让他领了亲手抓捕赵思骐的功劳？”

许惟深瞥她一眼：“总算还没笨到家。”

姜芷欣给他和自己到了酒，忽然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说完喝了一口酒，也不等许惟深回答，又接着自顾自地讲：“止忧小时候很乖很可爱的，我们做错事，为了不让契爷罚我们，她总是揽到自己身上。我们到处惹是生非，她明明没有能力，偏要一起打架，说三兄妹就要一起上。还有一次我们偷契爷的酒喝，结果我俩喝醉睡着怎么叫都不醒，她以为我们死了急得大哭。对了，那个女人你还记得吗，外城那个小地下交易所的老板娘？”

“你是说想跟霄哥结婚那个？”许惟深忆及童年，也微微笑起来，“记得，止忧那时候特别讨厌她，你们俩可把人家整得够呛。为了吓唬她，你当着她的面强行用能力吞噬了她半仓货物。后来‘消化’了一个星期，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不这样她怎么肯死心，”姜芷欣得意地说，“之前不管我们怎么挤兑她，怎么给她脸色，在契爷面前她都扮大度。那次我说你再不滚下次就吞了你，她才算消停了。”

许惟深好笑：“事后你倒是躺了一个星期，害我们多做多少事去赔人家的半仓货。”

“如果不是后来出了事，契爷带走我们，却把止忧留给那个女人照顾……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像过去一样要好？”

“已经过去的事，我不会多想。”

“我知道，”姜芷欣说着声音有点低落，“但要我完全忘记过去，我也做不到。”

“不用忘记，也不用被它束缚。”

“不管是为了契爷，还是因为过去，我都会保护止忧。我不是歉疚也不需要她感激，我只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事而已。”

“觉得对就去做，”许惟深像姜时霄一样，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至于梁嘉玮……”姜芷欣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还他人情罢了，我份人好公平，不中意欠人。”

“你觉得你隐瞒身份，有目的地和他来往，所以欠了他？”许惟深挑眉。

“那天止忧闹起来的时候，是他站在了我前面。这个世界上，除了契爷和你，他是第三个肯站到我前面的人。”

许惟深看了她一会儿：“他是兵，你是贼……”言下未尽之意已无需讲出口。

姜芷欣垂下眼睛，把头靠在哥哥肩上：“我知道，我有分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莫名有一些……感谢他。”

对于能够亲手拘捕赵思骐这件事，梁嘉玮自己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跟姜芷欣有关，时间太巧合了，可给料自己的线人已经合作好几年，应该是信得过的。更何况如果姜芷欣家里有这么大能量的话，赵思骐怎么还敢对姜止忧下手？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查查姜芷欣的身份背景，又觉得这样做不是朋友相处之道。